而窦渊也调息完毕,暂时压下内伤,和李沂站到一起。
孟金宝的体质,不缺灵力输出,陆空雪修为最高,不用帮忙。
李沂还在筑基中期,所以,他去帮李沂是最好的。
而战局中,秦道直的神识拔到最高,甚至远超大乘期。
他对郁月的动向,了如指掌,一道又一道剑气劈过去。
郁月时而落地,时而腾空,躲过这些剑气。
其中一道,砸在李沂身旁。
李沂手中的逐日,又剧烈颤抖。
李沂一愣:“逐日,你怎么了?”
逐日咯噔咯噔:“主人,我害怕……”
话音未落,又一道剑气,擦着逐日砸到地面。
下一刻,逐日竟违背李沂的意志,猛地一个打转,向李沂刺去!
李沂正在输送灵力,要不是窦渊眼疾手快,打落逐日,他会被逐日一下刺进心口!
只是这一动,逐日也掉到地上,失去色彩。
三方护法,其中一方灵力一断,郁月身上金钟罩破裂。
陆空雪几人受到反噬,唇角溢血。
窦渊更甚,在原有重伤的基础上,又吐两口血。
少了防御罩,但郁月不管,机不可失,她成功逼近秦道直,双手并指,点住秦道直的额心。
这么近,金色的气运随着主人的意志,缠到郁月身上,伺机刺入她的筋脉丹田,由内彻底击碎她。
郁月唇角溢出一缕血液。
孟金宝焦急地喊:“师父!”
郁月挡住金色气运。
果然是男主的东西,很难搞。
没办法了,她刚要拔高修为,突的,有人抓住她的手,郁月回过头,只看陆空雪御剑在她身侧。
他手心凝着的一团蓝色光泽,拍向金色气运。
郁月愣了愣。
霎时,月神之力和气运相互绞杀。
气运的来源已被关闭,陆空雪的月神之力,却没有。
眨眼间,胜负已分。
而代价是,陆空雪脱力,从空中垂直掉落。
郁月揽住他的腰,他们背对着窦渊,一躺一坐。
她给他把脉,重伤,还活着。
察觉到哪里不对,陆空雪缓过来,睁眼,郁月毫不犹豫,用手给他把眼睛给合回去。
陆空雪:“?”
郁月小声:“嘘。”
孟金宝又气又急,一脚踹翻窦渊:“都怪你,就知道你会出卖我们!”
窦渊:“我没有……”
孟金宝:“你没有?我看到你打落逐日!”
窦渊勉强直起身,又被孟金宝踹倒,他咳出血沫。
他看向李沂。
李沂捏紧失色的逐日,抹开唇边的血液,撇开目光。
窦渊闭上双眸。
而此时,失控的秦道直,也慢慢转醒。
他望着满目疮痍,所有人都受伤了,每个人衣裳,都带着或浓或重的血痕。
他们自己的血。
孟金宝还在打窦渊。
他连滚带爬,到窦渊身边,挡住孟金宝:“你干什么?”
孟金宝眼眶通红,声音颤抖:“你还我大师兄!”
他想要上去揍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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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后,他收了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我师父被柳春风打得半死,可曾想过把你们打个半死?”
孟金宝的骂声中,秦道直环顾四周:“我、我做的?”
孟金宝:“不是你是谁?你自己发疯,你师兄也是被你弄成这样的,他那是罪有应得,但你害了我大师兄!”
秦道直看看双手,又看看垂落的白发,他体内也一片亏空。
他们被骗了。
寒剑宗是要他们死。
还没完全接受这一个现实,他还得接受另一个事实——
他差点杀了窦渊。
他在窦渊身上,摸到满手血,惶惶然:“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窦渊摇摇头。
真要比起来,陆空雪挡住金色光芒,他的伤,才最严重。
窦渊:“郁、咳咳,郁宗主。”
郁月横抱起陆空雪,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她微微侧过身,唇角的血渍还没来得及擦掉,有一种凄然。
她叹气:“其实,我收你们两个为徒,目的很简单。”
“我觉得我们有缘分。”
“即使你们不服我,不信我,我以为,时间会说明一切。”
“空雪,金宝,和李沂,都是这样过来的。”
曾经相互猜忌,相互防备,可现在,他们都是随意仙宗的人。
孟金宝抽泣着,一手抹眼泪,一手抹鼻涕。
李沂难得没嫌弃,递给他手帕。
郁月回头,眺望远处天际阴霾,声音轻了几分:“终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让空雪付出代价。”
秦道直伸出手,嘴唇翕动,被窦渊拦住。
窦渊脸色苍白,问:“陆空雪,怎么样了?”
郁月背对他们,不答,反而说:“我现在就解除师徒契约,你们想走,随时可以走。”
“当然,你们都负伤,可以在这里养伤,我不会赶你们走,但是当伤好了后,也请你们自行离去。”
窦渊:“我……”
秦道直低头,白发从他肩头滑落,曳出一片无言的沧桑。
换成哪个师尊,大弟子遭此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而郁月,却在这个关头,轻易允诺他们自由。
随意仙宗,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过去,窦渊和秦道直所在的寒剑宗,充满规矩与严肃,课业不断,他们一直在修炼。
惯性地认为,随意仙宗不给他们修炼,是挥霍他们天赋与时间。
可是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恍然发觉,陆空雪几人,也不像以前寒剑宗的弟子,没日没夜的修炼。
孟金宝还经常带着两只鸟儿,满山岗跑。
唯一有点旧宗门影子的,是李沂。
但他们还经常聚在一起,吃地瓜,看登仙阁的留影。
这里是随意仙宗,不是寒剑派,是他们自己转不过性。
孟金宝说的没错。
他们觉得郁月对他们不好,刻意奴役他们,其实,当初,柳春风也险些杀了郁月。
郁月对他们的“坏”,是让他们种地瓜。
而他们,让随意仙宗上下,都受重伤。
她对他们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秦道直还想说什么,但郁月抱着陆空雪,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孟金宝瞪着他们:“呸,滚出去!”
李沂路过窦渊时,脚步顿了顿。
水从乌云中脱离,不过一会儿,小雨淅淅沥沥,泼洒在这片狼藉之上。
洗刷不去沉沉的愁。
任由冷雨浸身,秦道直和窦渊,久久没有动。
而郁月抱着陆空雪,一步一步走回去,雨水不能近她身,她周身还是干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