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茫然喃喃道:“我大概……”
他大概也算是做到了吧。
“都结束了。”林载川擦掉他眼尾的一簇水光,“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信宿,没有更好的结局了。”
信宿的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将黑色布袋重新的、仔仔细细地整理好,四方打了一个结,“走吧。”
他没有跟林载川解释为什么会把父母的骨灰放在床头上——林载川知道这样做的理由。
下山的路上,信宿敏锐地感觉到林载川的情绪不太好,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似乎是在想别的什么。
回到停在山脚下的指挥车里,信宿把林载川的右手搭在他的腿上,垂眼处理着手心里被尖锐的石块割伤的伤口,用碘伏消毒后,用洁白的纱布一层一层包起来,在手背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林载川微微摇头:“没有了,别担心。”
信宿望着他:“……怎么了?这次行动大获全胜,宣重也一并处理掉了,你好像有心事。”
林载川缓缓吐出一口气,沉默片刻后,他说:“在你们到达山顶前,宣重对我说,当年泄密的那个人是我。”
信宿稍微怔了一下,反应着这句话里的意思。
林载川喃喃道:“他说是我暴露了庭兰的身份,是我提前泄露了当年的行动计划。”
但林载川可以确定,他绝对没有对外人说起过这两件事,甚至从来没有在市局以外的其他场合提起。
信宿倏地皱了下眉,“宣重说的未必是实话,可能只是在故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刺激你,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所以说故意这些话,让你对自己产生怀疑。”
林载川却道:“我觉得他当时并不像在说谎。”
闻言信宿稍微往后靠了靠,沉思了一会儿。
“你能记起跟当年那件事有关的细节吗,有没有哪里觉得蹊跷的地方?”
没有。
如果林载川能找到当年案件的异常,也就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抓出那个泄密的卧底——
所以,有没有另外一种可
能,
他们多年来都没有找到的“内鬼”,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先不说宋庭兰的身份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用排除法都能逐一排除掉,就连当初参与那场围剿行动的那些警察,大多数也是在行动前一小时临时通知他们的,想去通风报信都来不及。
而宣重一定是提前至少一天得到的消息,才能做好那样步步杀机的陷阱。
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林载川的声音带着极为压抑的沉重:“我怀疑过参与那场行动的每个人。”
“但唯独……”
唯独没有怀疑过他自己。
可宣重是怎样做到的?
他是怎么从林载川的身边得到的消息?
信宿微一皱眉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宣重死的那么轻易了。”
林载川摇头道:“那种情况,已经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