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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信宿微一皱眉道:“潘元德让我明天下午跟他见一面。”
林载川平静看他:“你的想法呢?”
信宿当然想去,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不去的理由,但有些话他们两个之间没有说明,不代表林载川不知道。
潘元德对信宿是什么心思,基本上是纸里包的那团火,这种时候跟他单独见面必然不怀好意,虽然信宿完全不觉得那个伪善恶心的老男人能有本事对他做什么……但还是要询问一下男朋友的意见。
林载川垂下眼,轻声道:“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信宿歪头从下往上看他,小声问:“你不高兴啦?”
林载川没说话。
市局里很多同事看信宿,都觉得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但林载川知道信宿或许经历过什么,在极限危险中求生,那可能是信宿早就习以为常的事,他非常清楚怎么能做到最大限度地自保。
否则他恐怕活不到今天。
一株过于美丽的花朵,如果无人去折,那就一定带着毒刺。
但知道信宿能独善其身是一回事,不想他接触那些人性阴暗的东西,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不过信宿自己的选择,林载川不想过多干涉。
最后信宿还是应了潘元德的约,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说不定这是潘元德自己送到了枪口上,他们再不拿起枪就不礼貌了。
次日下午,信宿来到跟潘元德约定的酒店,林载川送他过来,在楼下停车场等他。
信宿在霜降的时候,什么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基本上都见过了,他不觉得自己会在潘元德身上遭遇滑铁卢——这人恐怕还没有那个本事。
但为了不让林载川担心,他们还是约定好,如果信宿半个小时没有下来,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林载川就直接上去找他。
信宿在客房门口稍停,一垂眼,又变成了一副柔弱无害的样子,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过了没一会儿,有人走过来开门。
信宿看了一眼,差点没绷住,很想掉头就走。
这次跟他见面,潘元德甚至都没有穿正装,从上到下一身睡衣模样的打扮,好像根本没有把信宿当“外人”。
信宿艰难维持着他得体的面部表情,感觉他的视觉神经、整片视网膜都受到了污染。
潘元德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心理活动,对他笑了一声,转身微微让步,“来了,进来吧。”
信宿“嗯”一声,神色晦暗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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