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十年宫闱生活,她掌握大权,随心所欲,权力是滋养人的回春妙药,仿佛更加貌美动人,也越发风流妩媚,只是这样屈服,他心头到底意难平。
他忽然有些后悔突破了这一层,若是彼此还多顾忌些,假以时日,说不定她也会斩断与李慎的缘分。
“母后的意思儿子晓得了,”元朔艰难开口,心头却越发涩重:“长信宫内的事情,朕岂敢干涉。”
他道:“朕好久没瞧过大皇子,也有些想他。”
崔嫣本来也想寻个借口下台阶,追册王氏的同时她也不能太没颜面,笑道:“陛下都开口,李尚书还是奉诏为好。”
李慎不在,太后此前也未明确点名要李悯侍寝,长信宫的侍女对这一项都生疏许多,不知道太后是否心急,到底要先沐浴还是温存之后再行洗漱。
紫玉恭恭敬敬送太后与新任的李尚书入殿,退出殿门后正要催促人预备东西,却见原本该出现在皇长子寝居探视的皇帝,孤身折返回廊上。
元朔示意她噤声,他高大的身躯半隐在阴影处,浸着刺骨的寒。
明烛光融,暖而暧||昧,窗后的影子笔直如松,不肯向权贵弯折,直到那一双纤手的主人慵懒随意地扯下他帽缨丢弃在地,那手指自修长的颈越过喉结,路过身前寒甲,探入他腰间束带。
可以想象到,殿内绝代风华的美人醉酒后是何等勾人与大胆。
“李尚书这样拘谨做什么,”崔嫣虽然偶尔也因为李悯这一副皮囊失神,但并不喜欢他这样倨傲,转身向内殿胡床走去,“你一个男子,难道吃亏不成?”
她才行两步,手腕却被人隔着衣袖死死攥住,拉近了几分,李悯面色铁青,他那一贯平和的语调里,终于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娘娘不该如此戏弄于臣。”
眼前这个女子,戏弄过他一回还不够,却还要戏弄他第二回。</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