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的肚子还没动静?”
这话把甄臻问的一愣,焦蕙兰才生完几个月?就算是母猪下崽那都还能歇一歇呢,哪有刚生完又要生的?
不过这年代计划生育还没怎么推广,农村人的观念就是多子多福,家里孩子多儿子多,家族人丁兴旺,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八个不嫌多,个不嫌少,只要有了儿子,生个四个也是能交差的。
可焦蕙兰没有儿子,这在农村可是各家女人关注的焦点,毫不夸张,甄臻今年出去混圈子时,已经被不少老娘们被催过了,都叫她动动焦蕙兰的思想工作。
孟老太就说:“没儿子可不是个事,以后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甄臻可不觉得,但也能理解孟老太的焦虑。
孟老太没了二儿子,自然希望二房几个孙子都能过得好。
甄臻可不想焦蕙兰一直生,她真想喘口气,她有理由相信计划生育是保护奶奶的。
“蕙兰刚生完没多久,让她休息一段时间,不急这几个月。”
“她生完大丫年才有二丫,肚子恐怕是不好怀的,我听人说喝碱水能生儿子,你记得帮她调理调理,这一胎可别又是个丫头了。”
老人家的思想一时是转变不过来的,甄臻要是跟她讲男女平等,只怕孟老太会以为她鬼上身了。
“调理着呢,我这天天做大米饭做肉给她吃,你当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帮她调理好身体,给咱们老孟家多生几个大胖孙子?我心里都有数,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甄臻说道。
孟老太原本还觉得她天天那么吃,迟早要把家给吃穷了。
听她这么说才明白过来,这甄桂芝就不是个普通婆娘,面上不急心里急,对她儿媳生男娃这事,早就有谋划了。
孟老太这就放心了,“还好咱们婆媳俩是一头的,不过你得给我个准信,什么时候叫她生胎?”
甄臻掐指一算,也不知道在算什么,反正手指是真掐了。
“大国和蕙兰今年犯太岁,我寻思着到明年找个算算日子,确定哪个月能生儿子,再叫她跟大国抓紧造人。”
孟老太被她说的“造人”二字弄红了脸,心说这甄桂芝还真是不知羞,把那事说那么生动做什么,叫人忍不住就想歪了。
自从大丫说她爹娘荡秋千很久后,陶爱红就关注起了大房的动静来。
晚上,她给娃冲了120毫升的奶,刚要睡着,就听到隔壁有洗漱声。
焦蕙兰洗完后,孟大国就着她的洗澡水接着洗,全部洗好把大桶拖出来倒在院子里。
她竖起耳朵偷听,果不其然,隔壁很快就传来床板晃动的声音,她寻思着这声音很快能过去,谁知晃啊晃啊,差点晃到外婆桥去了,也没晃结束呢。
陶爱红自闭了,抱着娃瞅了半天,怎么她跟孟二勇就没这么多花头呢?
孟二勇那身子真是不抗造,每次要不了多久就交代了,夏天嫌热,冬天嫌冷,春秋天嫌累,没有一天他是舒坦的,她还以为男人都这样呢,直到在这个夜晚偷听到了隔壁大伯哥。
陶爱红越想越生气,怎么人家身体那么好,孟二勇就那么次呢?
她寻思着至少过了半个小时,隔壁才有了点要结束的意思。
也难怪大丫要去婆婆那睡,这时常搁谁谁能睡得着?
孟二勇翻了个身,白天干农活太累了,晚上呼声大了点。
陶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红原本不觉得,今天却越看他越烦,最后忍不住猛踹了他一下,把孟二勇踹的从梦中惊醒了。
“你怎么还不睡?”
陶爱红撇撇嘴,黑着脸不搭理他。
孟二勇叫她弄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婆娘自打生完孩子以后,是越来越古怪了。
这个月村里是真忙,忙完夏收又要为秋收做准备,忙完玉米忙水稻,还要打理红薯和花生,因为没有农药,一场雨之后,田垄间的杂草长得那叫一个茂盛,都能有一人高了。
村里又要组织拔草翻地。
不过没有农药的日子倒是肥了黄鳝,甄臻隔差五就叫个儿子去田里捉黄鳝,见到没人吃的小龙虾,也叫孟大国捉了一桶回来。
她把黄鳝和小龙虾都放在桶里泡着,拿了个刷子给小龙虾刷壳。
大丫凑过来,“阿奶,我也想玩小龙虾。”
甄臻怕把她给夹到,去外头找了一根小木棍,用棉线扣着小龙虾,另一头绑在木棍上,让她像挑灯笼一样挑着。
大丫可喜欢这个新玩具了,很快就跑出去跟小伙伴显摆了。
黄鳝抓的太多了,甄臻给张翠花拿了几条,又用木桶拎着,想给程素拿几条过去。
程素在知青厨房帮厨,做个黄鳝倒不算难事。
她拎着水桶走到田垄间,远远瞧见殷雪虚弱地站在太阳下,她柔弱可怜的模样,可把村里一干热血青年给迷倒了。
其中就属苟子最来劲,自己活都不干了,跑过来做殷雪的活。
殷雪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她满怀热情来到坝头村,没想到农活这么辛苦,她脚底手心都起了泡,太阳一晒就浑身没劲,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每一天都格外难熬。
还好只要她装装可怜,就有男人帮她干活。
“苟子哥,谢谢你,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什么都干不好。”殷雪哭哭啼啼道。
苟子哪里见过殷雪这么柔弱可怜的女人?当下拍着胸脯说:
“殷姑娘,这种乡下粗活你们城里人干不来,以后我来帮你干!”
远处一堆男人支着锄头看热闹,其中就有甄臻那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的二儿子。
殷雪柔柔弱弱地应了一声:
“苟子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还冲苟子甜甜一笑。
苟子哥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心情荡漾着,马上就操起锄头替殷雪当牛做马了。
不是甄臻说,殷雪虽然柔弱甜腻,但比起程素那天生的小白花气质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矫揉造作的模样,也就男人眼瞎才会上当,女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
可殷雪却总爱学程素,从说话到穿衣风格,简直就是在走模仿秀,也就这年头不流行“绿茶”这个词,否则就殷雪这四不像的夹子音,只怕要被人吐槽死。
苟子干的正起劲,就见苟子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苟子一愣,“娘……娘?”
苟子娘黑着脸又给了他两巴掌,只把他打得认不得亲娘,才愤愤转过身,面色难看地盯着殷雪:
“你个小贱蹄子,故意卖骚是吧?咱们农村的规矩就是谁干活谁就有饭吃,我儿子拿九工分,那都是记在我们老苟家工分上的,你倒好,勾着他帮你干活,他那九工分记到你账上,你什么活不用干,躺着就能拿工分,你还真敢想!”
上次被甄大娘打完后,殷雪就见识到了这农村大娘的厉害,可她也算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就是装柔弱让苟子帮自己干活,苟子娘凭什么骂她骚?
殷雪眼泪都出来了,“你凭什么这么骂我!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苟子娘撸起衣袖就开骂了:
“不是?你还好意思说!我都观察你好些天了,你个小浪蹄子见到男人就抛媚眼,对谁都娇滴滴羞答答的,看到男人就喊哥,看到女人却爱答不理的。”
殷雪被骂懵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苟子心疼坏了,凑上来把她娘往后拉。
苟子娘拿出记工分的本子,“大家来看砍!这个殷雪站着比人高,睡着比人长,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一天竟然只能赚两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