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珩转眼已经走上前来，面色平静地握住了贺嫣的手。两人今日都穿了浅红，站在一处璧人一对，祁远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只觉有些刺眼。
京都城繁文缛节最多，定亲的规矩也是一套接一套，好在贺嫣未出阁之前，除了招呼女客不用做别的，在后院还算清闲。
贺嫣愣了愣：“真的？”
贺嫣吓得白毛汗都快出来了，傻站着一动不敢动。
裙角被茶水溅湿，穿是不能穿了，只能回屋重新换一件，于是她独自一人回房更衣。
“你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礼物都不亲自送，我哪敢找你。”贺嫣故作不在意。
沈知珩将手抽回来，再开口带着一丝不明显的丧气：“可我舍不得，紧紧动一下念头，我便……若真到了这一步，只怕我会先死。”
贺嫣蓦地眼角一酸，却跟着笑了起来：“谢谢二殿下。”
一墙之隔的庭院里，沈知珩还在牵着贺嫣往外走，贺嫣心中忐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只是闲聊。”
“二殿下。”沈知珩打招呼。
“……你最好不好，等定亲宴结束，我就跟祖父说，要是以后我突然失踪或者暴毙，就肯定与你有关，”贺嫣咽了下口水，“虽然你很厉害，但我祖父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敢伤害我，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二殿下送什么都是好的。”沈知珩唇角浮起一点弧度。
贺嫣抬起头，笑容多了一分坦荡：“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学就是。”
祁远笑笑：“浓浓正嫌弃我送的礼物华而不实，我正要找你问问，是否也这样觉得。”
他对浓浓，大抵是有一些兄妹之谊之外的东西。
贺嫣：“……”
贺嫣独自一人静坐许久，沈荷张望着走进来，一看到她赶紧跑过来：“可找到你了，客人越来越多，我实在应付不来，你快来吧！”
“贺嫣，”沈荷打断她，“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而答案注定会让他失望。
贺嫣听说祁远来了时，手里的杯盏不小心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裂成几半，旁边的贵女连忙关心，她勉强笑笑，温柔敷衍过去。
沈荷顿时睁大眼睛：“你有本事自己去周旋！”
“不会。”
沈知珩听着她的威胁，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周围看热闹的宾客顿时惊掉下巴——
祁远静了静，轻笑：“恭喜啊浓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想做好一个妻子的首要条件是什么吗？”沈知珩看着她的眼睛问。
沈知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贺嫣收敛心思轻哼一声：“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沈知珩轻叹一声，牵着她往前厅走去。定亲虽不用她忙活太多，但有些仪式还是要在的。
贺嫣沉默许久，才郑重抬头：“你放心，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
贺嫣与祁远同时看向他。
柔软的丝绸携裹着体温，清晰地映在脑门上，贺嫣不解抬头，见他并未动怒，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祁远斜了贺嫣一眼：“听见没有，跟你未来夫婿学着点。”
他这些日子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祁远恍惚一瞬，也跟着笑了。
算起来，两人自从七夕到现在，只赐婚那日匆匆见了一面，时隔这么久没见，两人同时顿了一下，竟然生出一分尴尬。
贺嫣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正要点头答应，侧边小路突然传来沈知珩的声音：“浓浓。”
贺嫣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真的，我既然决定嫁你，就不会跟别人牵扯不清，你相信……”
贺嫣愣了愣，脑海蓦地闪过祁远的脸，她没来得及回答，沈知珩便三两下将手缠好纱布，戴上手套便离开了。
“去就去！”贺嫣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见沈荷还在后面，当即叉起腰，“你敢不来帮忙，我就告诉大伯母。”
“刑讯嘴硬的犯人时，将其关在一间黑屋里，不给吃喝不叫见光直到他彻底崩溃，便会主动求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离开黑暗，也会因为恐惧无条件服从。”沈知珩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最恐怖的话，“我也曾想过这样对你，叫你四下无援，叫你又惊又怕，最后只能彻底依赖我。”
沈荷：“……”还是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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