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仍旧十分安稳,多了些流民不过是多了更多垦荒的劳动力,哪里是大事了?
子楚听完后,也觉得他走之后南秦没有发生大事。
“不知道楚国什么时候生乱。”子楚道,“蔺礼该回来了吧?”
嬴小政道:“蔺伯父这次演什么白头翁,也十分危险。等蔺伯父回来,要好好说说他。”
子楚点头:“没错。就交给政儿你了!”
嬴小政思索,要怎么训斥喜欢深涉险境的蔺伯父。
子楚看着为如何“训斥”长辈而烦恼的嬴小政,嘴角上弯。
那个窝在朱襄怀里圆滚滚的一小团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一位清俊少年郎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如今的政儿穿上太子的衣服,一定比他更像秦太子。
有这样的继承者,他以后就不会有忧愁了。
嬴小政思索的时候,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走到了子楚前面。
子楚看着迎着阳光走去的嬴小政的背影,神情恍惚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君父对他说的“嫉妒”。
自己将来也会对政儿说嫉妒吗?
子楚摇了摇头,将没来由的感伤丢一边,上前一步拉住嬴小政的后衣领,把思索问题思索得太投入,差点一头撞树上的嬴小政拉回来。
嬴小政看了一眼树,然后抬腿踢了胆敢挡他的路的树一脚,继续沉思。
子楚失笑。
政儿看着长大了,内里还是小孩脾气呢。真不知道朱襄怎么教导,教得嬴小政又早熟又幼稚,真是矛盾。
子楚和嬴小政父子二人将政务分了分,即使很久没有配合过,也很快找回了默契,处理文书的效率比子楚和秦王柱二人全力时还高。
子楚不由感慨,这个儿子真是了不得,不愧是还在穿肚兜的时候就帮朱襄管家的神童。
不过朱襄也太会使唤孩子了。
“若累了就去休息。”子楚叮嘱。
嬴小政道:“这话该我和阿父说。阿父如果也劳累成疾,我要伺候个卧病不起的长辈,那才叫真的累。”
“你这张嘴啊。”子楚无奈,“你当太子后,当改一改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朱襄一样好脾气。”
嬴小政道:“我只对阿父和舅父如此。我对舅母就不一样。”
子楚:“……”他能与朱襄并列,是不是该开心?
真是开心不起来。
“随你吧。在外人面前注意一下。”子楚叮嘱,“即便你的太子之位十分稳固,也要经营好自己的形象。”
“知道了。”嬴小政道,“我在外面形象很好,阿父放心。”
父子二人稍稍聊了几句,又埋头文书。
秦王要做的事太多了。
现在秦王柱把原本死死抓在手中的事分润了出去,子楚肩上的重担再次增加。嬴小政虽有政务处理经验,还有梦中另一个自己的“教导”,两人也劳累了几日,才勉强将事理顺。
秦王柱身体稍稍好转的时候,就会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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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王柱看到两人的成果之后,十分慈祥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去找朱襄打牌。
子楚看着秦王柱这行为,心情十分复杂。
当初先王是病得脑子快糊涂时才禅位,而且头脑清醒的时候,君父仍旧需要跪在先王床前禀奏政务,让先王定夺。
君父倒像是真的放下了。
自己到了那一日,能不能有君父这样洒脱?
肯定不能。子楚很了解自己。
“阿父,回神,你笔尖的墨要滴下来了。”嬴小政赶紧抢救差点被子楚弄毁的文书。
子楚手忙脚乱把毛笔丢出去,结果砸在了嬴小政的脸上,给嬴小政脸上横画了一笔。
大花脸嬴小政:“……”
子楚扶着桌子大笑:“朱襄在哪?让他来看看。”
嬴小政愤怒道:“看什么?水,打水来!”
他抹了一把脸,结果把墨渍抹得更多了。
子楚笑得喘不过气,把文书丢一边,拉着嬴小政去见朱襄。
嬴小政死死抱着门柱,不肯去。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能在庭院里溜达的朱襄听到子楚和嬴小政的声音,背着手溜达过来,然后看到一只大花猫外甥。
“哈哈哈哈,政儿的脸怎么了?”朱襄大声笑道,“蔡泽,快来看!”
蔡泽扶着秦王柱走来,然后无奈道:“不小心把墨弄脸上了?怎么还和孩子似的。快打水来。”
嬴小政告状:“不是我!是阿父把笔扔到了我脸上!”
秦王柱失笑:“子楚,你干什么?”
子楚笑道:“手滑。”
朱襄赞叹道:“夏同,你真是太有艺术感了,看这泼墨画,能千古留名。”
嬴小政冲上去就要给舅父一头槌。
朱襄身体一扭,我闪!
“舅父站住!”嬴小政气呼呼道。
朱襄躲到秦王柱身后:“你阿父在你脸上泼墨作画,你对我生什么气?快去撞你的阿父。”
“站住!”嬴小政追着朱襄跑。
于是朱襄和嬴小政围绕着秦王柱转了起来。
蔡泽单手扶额。
秦王柱乐呵呵对子楚道:“我想起你当日和朱襄在君父面前,也是绕着柱子追逐。”
子楚道:“君父,我们可没绕着你。”
秦王柱笑道:“我不也是柱吗?唉,朱襄被抓到了!”
朱襄一回头,把嬴小政扛了起来。
嬴小政大叫道:“放我下去!”
朱襄道:“不放。”
他扛着已经成长成小少年的嬴小政转了几圈,把晕头转向的嬴小政放在了地上。
仆人终于把水端了过来。蔡泽把扶着秦王柱的工作交给子楚,自己一脚踹开捣乱的朱襄,拿起布为嬴小政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