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双手适合弹琴画画或是插画,但一定不会……修水管。
她沉默了,然后拼命晃了晃脑袋,想将自己脑袋里的水都晃出去。
大概是尤校长的确长得很符合她的胃口,瑞雅不受控制地想到了系统丢给她的任务。完成后得到的奖励诱人非常,通向胜利的道路却阻碍重重,她甚至觉得光是在起跑线自己就会摔倒n次。
幽幽地叹了口气,剧院中的灯一盏接一盏地暗了下去,舞台两侧传出了优美的音乐,她便慢慢地移开了视线,努力地让自己投入到下面的演出中去。
几分钟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
这个《黄衣之王》,怎么感觉特别无聊呢?
瑞雅知道自己没啥艺术细胞,但从前被大学室友拖着去看《歌剧魅影》的时候也能感受到演出的震撼,眼前的这出表演却……
她的脑袋逐渐靠到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眼皮也开始打得难舍难分,可校长就正襟危坐在自己身边,此时睡觉颇有种在监考老师眼皮子底下作弊的刺激感。
往大腿上掐了把,瑞雅物理驱赶着困意,勉强打起了精神继续听舞台上的演员呜哇怪叫。
经历了漫长而又无聊的开场后,本出剧目的主角、“黄衣之王”的扮演者披着一件及地长袍款款走出。她或是他有着一张雌雄莫辩的美丽脸庞,外形条件优秀到让瑞雅为对方感到可惜:如此美貌不该浪费在小小的舞台上,而是应该站到宽大的电影荧幕前,将自己的美丽展现给更多的人,同时也将其永远地记录在胶卷中。
这位演员的身体异常柔软,应该也学过芭蕾之类的舞蹈,每一步都走得优雅无比,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赏心悦目,一度令瑞雅忘记了无趣的剧情。
但很快,随着“黄衣之王”退到后面当背景板,潮水般的困意再次淹没了她。这次来得格外汹汹,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了她的强大意志。
顾不得一边还有人,瑞雅脑袋一歪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她都没能分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仍然身处现实。
四周是一派光怪陆离的景象,无数深绿的马赛克包围了她,脚下的路长着发光的孢子,风一吹就像蒲公英那样飘然而起,飞往小方块们的深处。
不敢轻举妄动,瑞雅木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想要静静地等这场噩梦自己过去。然而对方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周围的浓绿瞬间门逼近,海绵似的将她挤在中间门,力道之大,差点把她从3D立体人挤成二维纸片人。
将胸腔中的气都呼出来,她踮起脚尖,艰难地朝空间门还没有这么逼仄的前方走去。
绿绿们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继续在后面驱赶着她不断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豁然开朗,一个广场模样的地方猛然出现,让走出了满头大汗的瑞雅得以喘气。
休息了一会儿后,她站起来打量着眼前的空地。
绿色的小方块依然存在,也不知被它们覆盖着的到底是什么,竟然得到了和鲜血一样的高贵打码待遇;脚下的地面是透明的,往下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群星和蜿蜒的银河,她仿佛来到了广袤的宇宙——果然是梦。
身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瑞雅当然不会相信所谓“梦中的预知”。她大胆地在这片空地上走了走,又独自抱腿坐在边缘看了会儿星星,熟悉的困倦涌上心头,让她感慨自己居然要做个梦中梦了。
脑袋点点地打了几下盹,她忽然感觉到背后多了个东西,静悄悄的,却散发着莫名的危险。
咽了咽口水,她僵硬地转过脖子,本以为会看到恐怖片的顶流们,没想到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颗虎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虎脑的“恐龙蛋”。
之所以说它是恐龙蛋,因为这玩意圆滚滚的,流畅的线条和蛋类十分相似;体型则要打上许多,只有已经灭绝的巨型恐龙可以与之匹配上。
难怪感到了危险,里面的玩意要是孵出来,自己就是餐前小甜点。
瑞雅走了过去,大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掌下的蛋蛋。对方并不反感她的接触,还主动晃了晃,像小猫在迎合主人的手。
怪可爱的。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摸了上去,顺着蛋壳上的纹理给对方“顺毛”。
幸好是个蛋,也可惜是枚蛋。瑞雅想起自己自穿越以来做的梦,什么墙中的老鼠诡异的触感,愣是没再梦到喜欢的俊男美女。
这样想着,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心思顺着手指传达给了蛋里的东西,让原本活泼好动的蛋沉默了下来。
咦,这孩子怎么不动了?瑞雅有些担心地围着它看了看,刚才那股困倦再次充满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然后干脆坐到了地上。
蛋上的花纹变成了催眠的万花筒,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俯身下去,将这枚两只手都抱不住的绿蛋圈在了怀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有什么复杂的梦中梦,她这回真的只是睡了一觉,就是感觉睡了很久——从宇宙大爆炸到太阳诞生那么久。
被鼻尖上的瘙痒感弄醒的时候,她有种上下几百辈子的觉都睡完了的错觉,并在想到“睡觉”这两个字时感到了生理性的反胃。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怀里的蛋变成了一个绿色长发的小美人,尽管头发的颜色十分健康,可他的皮肤却透着一股常年生病的苍白。
最最最关键的是,小美人,这个很可能就是从那枚蛋里爬出来的小美人,没有穿衣服。
死一般的寂静后,瑞雅大叫着弹开,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不顾一切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她摔下了这块飘荡在宇宙中的空地,并突破了重力的限制往下坠落,仿佛要一直落到宇宙的边缘。
终于,在恐怖的下坠感不知持续了多久后,她被人从“梦中”唤醒了过来,手指重新摸到了软软的法兰绒沙发套,双脚也重新猜到了坚硬的地板。
死里逃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瑞雅发现下方的演出已然结束,而眼前的包间门除了她和观赏完全程的尤校长,还多了两位身披黄衣的年轻人。
一个是在舞台上扮演“黄衣之王”的演员;一个满脸忧郁,望向校长的眼睛充斥着哀怨,直觉是那位酷爱黄色的文艺学教授。
果然,校长介绍说后者名叫哈斯塔,前者则是……
“莎乐美。”名字很耳熟的舞台剧演员自我介绍道,笑语盈盈,边说还边绕到了瑞雅的身边,带着股热烈的玫瑰香气。
“你一定就是瑞雅,”他或是她坐在了沙发扶手上,压低着身体向手足无措的女孩迫近:“我看过你的申请表,本人和照片一样可爱呢。”
对方靠得实在是太近了,那张艳丽的红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越来越浓烈的花香将她的脸熏得通红,像两块燃烧着的煤炭。
她想要和对方拉开距离,无奈背后就是牢固的沙发靠背,两侧倒是还有空间门,可对方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两条长腿在空中一转,然后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雌雄莫辩的大美人坐到了她的怀里,胳膊也搭到了她的肩上。随着对方的腰部往前一送,两人紧密无间门地贴到了一起,胸膛挨着胸膛,脸贴着脸,嘴唇也……
“啊啊啊啊!”瑞雅被吓得身体想从沙发垫里弹起来,可腿上的人仿佛足足有一吨重,任她如何挣扎都没能撼动分毫。
凄厉的惨叫持续了许久,忧郁青年哈斯塔朝她投来了疑惑又有点赞叹的目光——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最后还是温柔的校长解救了她,他伸手拍了拍玩得正高兴的莎乐美,后者虽然有点不情愿,身体却诚实地离开了女孩。
“属于剧团的别开生面的打招呼方式,”不止是长相,他或是她的嗓音也柔和悦耳,分不出男女:“希望你能喜欢。”
瑞雅在重获自由后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隐约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眼睛不住地偷瞄着长得宛如一尊艺术品的莎乐美,纠结地猜测着对方的性别:“下,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她小声地嘀咕道。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笑了笑,伸手解下最外面的黄衣披风,说送给她做赔礼。
“正好秋天要到了。”说罢就塞到了瑞雅的手上,没留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可这是剧团的道具吧?”这件黄衣看似轻飘飘的,实际非常有重量,一只手几乎有些抱不住。它的触感也光滑得不像一件衣服,硬要找个参照物的话,索托斯先生还有拉托提普先生的皮肤可以一战,就是这么比较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