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汐的视线在甜糕上微微停留，“……好啊。”
其实这已经不是青衣第一次给她买这么好看的甜糕了。青衣这人平时看着冷冷清清不重口腹之欲，谁能想到每次外出归来，都会给她带类似软乎乎、甜腻腻的甜糕？
不仅买甜糕，还非要买个这么可爱的。
沐言汐抓着青衣的胳膊往前拖，“先来看演出。”
快来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她也可以多送几份礼。
易无澜垂眸看了两眼自己的胳膊，这才抬眸望去。
只见远处那近十条船只中央各起了一道焰火，升至半空，盛放在夜色里，无比绚烂。
空中很快被点缀成一片璀璨的花海，空气中传来脂粉的甜腻，一道人影于烟火间若隐若现。
沐言汐忽然扬声：“看，花魁！”
花魁身着粉色长袍，腰间以一根火红的绸带束起。风吹得墨发披散，朱红发带拂过唇边，衬得唇色更艳。
容色姝丽，可真正吸引人的却是浸在骨子里的媚，一举一动都摄人心弦。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把半开的折扇，狭长的凤眸慵懒地环视一圈，却好似能夺人心魂。
竟是一名男子，全场哗然。
沐言汐在进入春风楼后便见过不少小倌，如今民风开放，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对于伴侣的性别大多遵循本心，并不强求男女相合。
只是合欢宗向来以采补之术闻名，此道又更适合女修，却未曾想，其宗主会是个男修？
顿时失了不少兴趣。
但她喜不喜欢并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青衣喜不喜欢。
沐言汐轻抚着唇，对易无澜试探：“青衣啊，不如我花钱让他与你共度一晚，帮你提升点修为啊。”
碍于两名侍女在场，沐言汐又凑得更近了些，小声提醒：“这样你为我梳理灵力修复丹田时，就不会为难了吧？”
易无澜：……
易无澜眸光微深，捏过盘里的一块甜糕便塞进沐言汐嘴里，“别胡说八道。”
青衣一定是害羞了。
话本都这么写。
沐言汐十分体贴的没有拆穿，只是附和一句：“知道了。”
易无澜还以为沐言汐答应了，正要闭目打坐，就见沐言汐一改方才闲散揶揄的姿态，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像是真打算要乖乖听话的样子。
她低头扒拉着自己的灵芥，探入神识，查探一番，然后兴致勃勃问一旁的侍女：“何时开始叫价？”
“应该快了。”
易无澜：……
易无澜皱起眉：“你……”
沐言汐一本正经：“有正事，我真有正事。”
楼下再度扬起一阵喊叫声。
只见那画舫渐渐没入春风楼中，花魁足尖一点，带着群芳从画舫中飞落，彩带飞扬。
春风楼中的熏香都是特制的，众人入楼这么久，除了如沐言汐这般早就有所提防的，此刻皆已半梦半醒，熏香不伤人，只会避免修士使用灵力打斗时伤及普通人。
在群芳飞入春风楼中时，整座花楼彻底沸腾。众生百态在此刻皆化为同样的贪婪，满眼皆是势在必得。
沐言汐闻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熏香，眉头微挑，移到另一面观景更方便的栏杆处，继续悠哉悠哉地欣赏着楼下的盛况。
易无澜忽然看向一个角落，低声提醒：“有魔修。”
魔修本就不似正道那般有所宗派，因此很少群聚。再加上三千年前那场大战，魔主陨落，魔修的行事也越发低调，正魔两道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特别是在花楼这类特殊的场合，就算见到了魔修，也不会有人多事。
沐言汐听着那熟悉的扰人清净的声音，叹了口气，“魔修又如何，大不了等会儿我自报家门咯。”
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双狐眼中满是调笑和散漫，低声笑道：“我可是明澜仙尊第三十二代亲传弟子，谁敢动我？”
沐言汐没拿神霞殿仗势压过人，倒是仙尊徒孙的这一身份，已被她利用得毫无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