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陈恒远之前倒是订过一门亲事,但尚未成亲,那姑娘就病逝了。萧月白算是皇室头个娶进门来的儿媳,又是太后与皇贵妃自小看着长大的,深喜她为人性格,此刻见了当然格外亲热。
太后笑盈盈道:“原本该是各处行各处的礼,但哀家寻思着,横竖都是这宫里头,又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今儿一早,便将你婆婆喊来,免得你再往长春宫去,多一趟路程!”
萧月白忙回笑道:“多谢太后娘娘疼惜。”
太后又向皇贵妃说道:“娶了儿媳妇,也当了婆婆啦,心里可舒坦?”
皇贵妃含笑点头,满眼不住的打量着萧月白,看她端庄温婉,仪态端方,心里自然是得意的。
太后又说道:“哀家这里,有一架去年得的屏风,花里胡哨的,意头倒是好。哀家上了年岁,这宫里摆不得这样的物件儿,待会儿叫人给你送王府去。”
萧月白不明就里,正要起身相谢,却听皇贵妃迟疑道:“老祖宗,可是去年两河巡抚进贡的那架紫檀木水晶石面百鸟朝凤屏风?这赏赐太贵重了,这孩子怕是承受不起。”
萧月白一闻此言,想到百鸟朝凤的意味,心头一震,也忙起身推却,说道:“太后娘娘爱惜儿臣,儿臣感念在心。但太后娘娘的爱物,儿臣怎敢掠美?还是放在老祖宗这里,儿臣想看时便进宫来瞧瞧,也好陪老祖宗说说话。”
太后将茶碗向桌上一放,浅笑道:“这孩子真会说话,难怪人都疼你。”说着,便向皇贵妃说道:“这屏风去年就说要给你,你不肯要。你不要也罢了,莫不是还阻扰着孩子?哀家瞧月儿这孩子很好,近来她做的几件事,都很入哀家的眼。她配得这架屏风,这是哀家的意思,你莫不是也要拦着?”
皇贵妃触到太后眼中的深意,心中微颤,顿时明白过来,便笑道:“老祖宗要疼她,臣妾还敢拦着不成?那臣妾岂不成了大恶人。”说着,又忙让萧月白谢恩。
萧月白多少听明白了些,连忙起身叩谢了太后的恩赏。起身时,她正巧撞上了陈博衍的视线,看着丈夫似有如无向自己一笑,不由脸上微热。
太后便说道:“哀家有些事,要同博衍说。月儿你不如先去库房里瞧瞧那屏风的尺寸样式,也好提前想想搬回去了如何布置。”
萧月白晓得太后这是支使她出去,当即起身应了一声,便往外去了。
出了正殿,果然有两名宫女过来,引着她往库房去。
到了库房外,宫人恭敬说到奥:“娘娘,这库房里杂乱,灰尘又多,怕污了您的衣裳。不若就让奴婢把屏风抬出来,就在这儿看吧?”
萧月白答应着,那两名宫人便进去,少顷抬了一架屏风出来。
萧月白见这是一架六扇屏风,紫檀木的骨架,白玉水晶石的面,其上竟是用珠玉宝石镶嵌出的百鸟朝凤图,在日头下光彩夺目,耀眼生辉。
明珠与琳琅看着屏风,赞不绝口:“这屏风真真是华贵,咱们在国公府里也算见过世面的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件儿呢。太后娘娘出手,果然就是一样。”
萧月白看着,面上却露出了一抹复杂的微笑。
正看着,一旁忽然插来一道清冷的女音:“太后娘娘竟把这屏风给你了?”
萧月白听这话音耳熟,顺声望了过去,却见说话之人竟是宝禄郡主姚软儿。
姚软儿看着她,笑了笑,说道:“老祖宗当真疼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