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白落下一块白子,淡淡说道:“既要落井下石,那砸人不死,就要反受其害了。”
萧柔听着,不由抬眼看着她,说道:“月儿,我觉着你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萧月白浅浅一笑,说道:“柔姐姐,这一次咱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萧柔觉得这话怪异,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萧月白又笑道:“柔姐姐,方才我娘同三婶儿的话,你心里什么意思?”
萧柔微微有些不自在了,说道:“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那酒肉之徒,我是断然不嫁的。实在不成,等母亲百年之后,我就把这头发剃了,到南安寺里当姑子去,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世!”
萧月白却抿嘴一笑,说道:“柔姐姐,你嘴硬,我可不信。你那心里装着人呢,我说的是不是?”
萧柔方寸一乱,便下错了一子,被萧月白吃去了好多,她说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心里可没什么人。哪里像你,打小就把你那博衍哥哥装起来了。一年大节小庆又或他的生辰,你总惦记着绣个扇套,做个钱袋子,偏又不好意思送过去,就在家里急的哭鼻子,我就不笑话你了!”
萧月白看她揭了自己的短,倒也不生气,便将袖里放着的花样子拿了出来,说道:“既这么说,那这是什么?”
萧柔看见那花样,俏脸微微一红,强说道:“你拿这个做什么?那是我自家要用的,又怎么了?”
萧月白一笑,说道:“你自家用的?这藏青色的料子,哪里是你用的?还有这上面的花样,虽说是喜鹊登枝,但你绣的这喜鹊,翅子是扬起来的,身子也雄健许多,这能是姑娘家用的花样?”
萧柔被挤兑的急了,竟有些张口结舌起来:“那、那我就是喜欢这个颜色的料子、就是想要个雄健的喜鹊花样,那又怎么啦?”
萧月白看她恼起来了,便收了戏谑的样子,连忙劝道:“柔姐姐,我跟你说笑呢,你别生气。这喜鹊的翅子,我昨儿已看了,里面有几处你空一针补两针,比之前一昧的界线倒更像些。”说着,便一一讲给萧柔听。
萧柔听明白了,脸上拧起来的神色逐渐化开了。想起之前萧月白替她出气整治蒋氏,又耐心跟她讲这针黹绣法,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说道:“月儿,我心里有些燥,所以说话过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萧月白笑了笑,说道:“咱们之间,还用的着说这个么?然而,柔姐姐,这件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呢?出家做姑子,那总是不成的。再说……”她心中灵光一闪,低低问道:“这花样子,怕不是要送给周枫大哥的罢?”
周枫是陈博衍的表弟,两个人时常在一起,因而萧月白和萧柔倒也见过他几面。
周枫外形粗犷高大,看在这中原闺秀的眼里,颇有那么几分怕人,性子又烈,时常闹出打架的消息。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偏在萧柔面前经常被她嘲的抬不起头来。
萧月白心里也大约明白那么几分,这两人怕是有些意思的。
果然,萧柔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红,却垂首不言了,半晌才怅然叹息一声,似是自嘲道:“那个蛮子,你能指望什么?”
萧月白听着这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只是握了她的手。
陈博衍骑马回宫,进了宫才回撷芳殿,尚未来得及休整,寿康宫便派人来传话,太后招他过去。
陈博衍便也没换衣裳,直奔寿康宫而去。
走到寿康宫,才踏入院里,便见许多宫人在院中扫雪。
廊下,一名红衣丽人似是正在监工。
一见陈博衍到来,那姑娘眼中一亮,满脸堆欢道:“四哥哥,你来啦?”说着,便跳下了台阶,朝陈博衍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三今儿是第三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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