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这些事,她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儿带着纨素过来,不为别的,就是特意来瞧林氏的难看的。
蒋氏的话,声量虽不高,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林氏的耳中。
林氏看着地下跪着的丫头,纨素将头低低的埋在地下,身子缩成了一团,瞧来倒是乖顺可怜,可林氏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夜里,在国公府后花园之中,清亮的月色之下,她赤着身子,只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肚兜亵裤,睡在萧覃身侧的光景。
甄母使人将他们叫醒时,这丫头不知吓呆了还是怎样,抖着身子,缩在萧覃身后,娇弱可怜,仿佛不是她勾搭了主子,而是谁欺凌了她一般,那张惨白而可怜兮兮的脸孔,让林氏记到了如今。
蒋氏见她不言语,目光向地下瞥了一眼,拿着帕子在口边擦了擦,遮掩着说道:“嫂子,我今儿将她带来呢,其实也是为了大家伙好。这你说,你这次离家到南安寺里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丫头么?虽说大哥有失礼之处,但嫂子这样拧着,一来叫大伙看笑话,二来也坏了嫂子历来贤惠的名头。不如,嫂子先在这儿把名分给了,带了这丫头一道回去,也好堵了那些人的嘴。”
林氏听着,没有言语,半晌才将目光移在蒋氏的脸上,目光森冷道:“这些话,是你自己要来讲的,还是国公爷要你来说的?”
蒋氏皮着脸一笑,本想扯个谎,但一触及林氏那眼睛,顿时一颤,便将那话咽了回去,支支吾吾道:“看嫂子这话说的,我既能来,这是谁的意思,那还用说嘛!”
她这话说的模糊不清,但听在林氏的耳朵里却就是那个意思了。
林氏是个秉性清傲且倔强的妇人,和萧覃做了半辈子夫妻,从没想过如今儿女大了却弄出这样的事来。不止让阖家大小都看了笑话,现下妯娌竟然上门按着她的头认下这个妾。
这让她如何能忍?!
林氏冷笑了两声,正想说话,门外却忽地传来一道清甜软糯的嗓音:
“二婶儿这话真有趣,既是这么说,我爹爹为何不亲自来呢?”
这话音飘来,蒋氏身子微微一震,向门口望去,果然见明珠扶着萧月白,自外头缓步进来。
萧月白穿着一件半旧的杏黄色丝绵衣,衣服上绣着碎花彩蝶的纹样,一头鸦羽般的发只松松的挽了个髻,拿一支白玉钗挽着,就是一副家常的装扮。小脸微有病容,倒显得更加甜美可人起来。她挂着一副软软的笑,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善意。
蒋氏忽然打了个寒噤,竟忍不住的将目光错开了,这小小的人儿眼神居然如此怕人!
林氏见女儿过来,心中那股怒火略略平息了些,缓和嗓音道:“病着,不好生休养,怎么过来了?”
萧月白说道:“听闻二婶来了,所以过来瞧瞧,谁知才走到门外就听见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来。”她浅笑着,径直走进了堂中。走过纨素身侧时,她没有低头看上一眼,仿佛地下跪着的这个女子,只是一只不值一提的小虫。
她走到林氏跟前,依着母亲坐了下来,方才向蒋氏浅笑道:“婶子勿要恼火,我适才在外头听见了一句,心里觉得好奇,所以特地来问问。这小婶子替大伯子说纳妾的事,是哪家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