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过三巡,林氏带着女儿萧月白,跟着萧老太太甄氏到园中赏月。
走到园中一处凉亭旁,赫然就见萧覃同府中的一个婢女,两人衣不蔽体,睡在一处。
甄母大发雷霆,命人唤醒他们起来问话。
林氏却无二话,捂了女儿的眼睛,径直拉她回房了。
事后,萧覃赌咒发誓,言说此事他全无知晓,那夜酒醉之后人事不知,跟婢女更无沾身。
这样的事,若放在别家夫人身上,或许发几日脾气,就揭了过去。
但林氏是个心高气傲的妇人,哪里忍得下这口窝囊气,气头上将萧覃的话尽当了推脱之词。她一怒之下,便带了女儿走到这南安寺。
南安寺素来受各权贵世家的香火,安国公府每年也不少送香油银子,年下还有份子。故此,庵主见了安国公府的大夫人同小姐来住,自然殷勤招待,奉若上宾。她母女二人,便在此处一住就是小半年的功夫。
期间,萧覃是来了无数次,甄母也不少打发人来,林氏对甄母打发来的人以礼相待,对萧覃却只给闭门羹吃,但左来右去却也只有一个意思——要回去,不可能。
萧月白想到这些事,心口忽然有些发闷。
这件事在那场梦里竟还有后续,父亲因母亲久不回去,二房的叔叔婶娘又从中挑唆作乱,父亲一怒之下竟真将那婢女收到了房中。母亲因此更不肯回去,夫妇两个直到祸事临门,竟是再不曾见过一面。
那场梦,竟是如此真切,细微到了连这样的事都如折子戏一般的演绎了下去。
那当真只是一场梦么?
到了此刻,萧月白竟不敢肯定了,自己无论如何可也编不出这样的故事来。
但听母亲又道:“……且不说这个,过年了,你却不回宫么?皇上也罢了,老祖宗可许你就这样在外头住着?”
淑妃鼻子里哼了一声:“老祖宗倒是没话说,她老人家一向宽厚,我能出来也是多得了她老人家的恩典。她若要我回去伺候,那是没有二话的。但一想到回宫,就要看胡欣儿那妖妇的脸孔,我心里便憋气。去年年头,为着宫务纷争,我便同她好一场争执。皇上是猪油蒙心了,一昧偏着她的。我瞧着累得慌,索性出来躲清静。但听宫里的消息,她今年又闹出了什么新鲜好故事,要在新年里令她母家献祥瑞。你我都知道,这素来祥瑞哪有个真的,从古及今哪件不是人闹出来的?她如今要演,到那时还不知是个什么热闹情形,我实在不想去看她的!”
听到献祥瑞三字,萧月白心口猛地突突一跳,上下牙关竟也打起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