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番外1-1 这轻浮的登徒子!

念及此,谢尧臣唤来辰安,在他耳畔吩咐道:“你且去找找,宋家长女宋寻月,此时在何处?”

若是在女宾席上,他恐怕得晚点找宋寻月落单的机会,若是在自己房里,他等下借口醉酒出去走走,就去找宋寻月。

辰安听着谢尧臣的话,委实惊讶,王爷竟是来寻宋家长女的?为何连人家闺名都知道?更叫辰安惊讶的是,虽然他们王爷纨绔之名远扬,但从未在女色上留过心,如今这是怎么了?居然惦记上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姑娘?

宴会上人多,辰安不好多问,只好先按照谢尧臣的吩咐去打听。

打听了一圈,辰安回来,伏在谢尧臣耳畔,告知他结果,对他道:“回禀王爷,宋家长女不在女宾席上,听府里的婢女说,宋大小姐今日告知父亲身子不适,自己留在院中养病。”

“哦……”谢尧臣了然,他端起酒杯,复又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叫身上酒气浓一些,方叫辰安告知宋俊,他喝多了,自去外头院中走走,不必叫人陪同,吩咐罢,便带着辰安和张立去了后院。

来到院中,谢尧臣心知,闯人家女眷后院不妥,但他和宋寻月六年夫妻,她如今日日被圈在宋府这四方的天地里,他若不坏些规矩,如何能同她见着?又如何能同她打交道?若是她记着自己就好了,指不定今晚能直接带着她跑。

来到记忆中通往宋寻月院落那条小路上,谢尧臣对辰安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看着,若有人来,及时报信。”

见谢尧臣吩咐罢,就要带着张立往人家后宅里进,辰安着实忍不住了,担忧提醒道:“王爷,恐有不妥。”

谢尧臣笑道:“我知道,但若想娶到和心意的王妃,不得自己努力吗?”

辰安闻言愣住,他们王爷还真是看上了这宋家长女?何时看上的?

说罢,谢尧臣不再理会辰安,带着张立便进了通往宋寻月院落的月洞门。

遥远记忆中熟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谢尧臣顺着记忆,往宋寻月院中找去。他上次来这里,是陪宋寻月回府过年,他故意折腾着孙氏亲自给宋寻月打扫院子那次。

今夜月色不甚明朗,谢尧臣缓缓走在小径上,不多时,记忆中宋寻月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房中并未点灯,院中也无灯笼,整个小院一片漆黑。

她莫不是睡了?谢尧臣正疑惑着,却忽然听见星儿的声音:“小姐,今日府里宴会,刚才奴婢去厨房,撤下来的菜不少,好些都没动筷子,趁他们手忙脚乱,偷取了两道出来。只是今晚又没支取到炭火,蜡烛也只剩两根,得省着些用。”

声音就在院里,不在房中,谢尧臣心间莫名一紧,刻意放轻脚步,走到篱笆院墙外,凝眸朝里看去。

随着谢尧臣缓缓靠近,他便见月色下,院中有两个人影,正在院中小桌上忙活什么。

跟着宋寻月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轻快:“不打紧,蜡烛省着便是。咱俩就在院里吃,借着月色吃饭,别有一番意趣呢。”

谢尧臣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夜里的光线,逐渐看清院中景象,但见宋寻月,正同星儿一道,坐在小马扎上,围着一张小桌吃饭,侧对着他,只是夜色朦胧,不大能看清宋寻月的面容。

主仆二人面上皆是笑意,神色间未有半点对如今生活的怨怼,看起来反而还挺开心,好似对今晚这餐饭很满意。

谢尧臣心间骤然一疼,纵然他素来清楚宋寻月在宋家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可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他还是心疼不已,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怒意,自己捧在掌心里六年的爱妻,如今却被如此苛待,他如何能忍?

谢尧臣暂且没有打扰,只静静站在院外注视着她,等她和星儿吃完饭。

主仆二人苦中作乐的笑声,清晰落入他的耳中,谢尧臣心间情绪复杂,既心疼她此时的处境,又欣赏她这无论何时都怀抱希望的态度。

许是外头天冷的缘故,宋寻月和星儿吃得很快,吃完饭,星儿便匆匆收了碗筷,对宋寻月道:“趁前头宴席还没结束,我抓紧送回去。”

说罢,便见星儿朝门口走来,谢尧臣忙侧身,身子隐进了一旁的黑暗里。

星儿走后,谢尧臣重新出来,叫一旁的张立点亮了手中的提灯。

院外骤然出现些许光亮,本欲进屋的宋寻月停下脚步,侧身看来,面露疑惑,隐隐看见两个人影,猜想是不是今日的宾客,走错了路,误入此处,开口问道:“谁在外头?”

谢尧臣闻言,唇边出现笑意,他想先试试,看宋寻月记得不记得他,便开口道:“你不知我是谁?”若她记得,必能听出他的声音。

这声音宋寻月陌生,未曾听过,但发觉是名男子,便道:“不知阁下是哪位,此地乃宋家后宅,阁下来此,恐有不妥,不知是不是迷路走错了方向?”

谢尧臣笑,暂且没有回答,走向院门,并将门推开。

一个高大俊逸,衣着又贵不可言的身影,出现在宋寻月面前。

宋寻月不免微愣,自幼时被宋瑶月诬陷偷盗后,这些年便是外头的宴会,父亲和孙氏都鲜少再带她去,家里宴会她也鲜少出去露脸。

在她这十五年短暂的人生中,当真从未见过形容如此出众的男子。身形挺拔高大,面庞骨相凌厉,眼窝深邃,剑眉入鬓,周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金贵之气,便是看一眼,都叫她深觉此人与自己根本就在两个世界里。许是今日宴会上,父亲请来的哪家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吧。

外貌出众归出众,但不妨碍宋寻月觉得他出现在这里有多不妥当,她忙后退两步,急道:“慢着!”

谢尧臣止步院门处,宋寻月语气间含上一层怒意,掷地有声道:“方才已告知阁下,此地为宋府后宅,阁下来此不妥,为何还要擅自推门闯入?”

借着张立手里提灯的光线,谢尧臣这才看清宋寻月的面容,十五岁的她,身段已经同记忆中刚成亲时差不多,只是面容同封后那时相比,显得格外稚嫩,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甚是……可爱!

再兼她衣衫素净,面上未施粉黛,整个人恍若清水出芙蓉,当真可爱极了!谢尧臣看着格外喜欢,那可爱的小脸,叫他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一捏。可惜她不记得自己,否则她现在这模样,他能同她在榻上缠一夜。

宋寻月见自己被他直勾勾的盯着脸看,且他唇边还挂着暧.昧不清的笑意,一时羞恼至极,直言道:“哪来的登徒子?无礼!”

生气了?谢尧臣听她这语气,方才意识到确实有点不妥,但六年夫妻,亲密无间,他一时有些不好改。

念及此,谢尧臣只好收回目光,先行行礼道歉:“未曾见过如小姐这般貌如天仙的姑娘,一时失礼,小姐莫气。”

说罢,谢尧臣打量起她居住的院落。宋寻月恼火的看着他,他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道歉,反而像在调笑,此人怎如此轻浮?

他到底什么来历?

宋寻月蹙眉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若是迷路至此,我给你指路,你速速离去。”

“你别怕……”谢尧臣柔声安抚,刻意绕开她,缓步进了庭院,目光依旧在打量她如今的居所,四处查看。

看着这院中简陋破败,谢尧臣眉峰紧蹙,他也是当爹的人,完全不能理解宋俊这种人,自己的孩子过成这样,他居然半点不知?

宋寻月见他进来,连连后退,甚至顺手从一旁窗边拿了根树枝在手,藏在背后。

张立跟在谢尧臣身后,颇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家王爷。他们王爷这是撞邪了吗?从前不沾女色,今日特意来找一位姑娘不说,还直接进人家院子,不怕累及双方名声吗?可他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人家是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