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燕鸥又开始下意识紧张起来——恋爱七年,他和季南风几乎没有闹过任何分歧和矛盾,因此他不太能猜得出来,对于自己隐瞒病情的事情,季南风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的话已经说到了嘴边,却被季南风抢先了。
“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很对不起崽崽。”季南风的声音有一些发紧,但他还在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我这段时间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对你关心实在太少了,明明知道你经常头疼,也没有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
说实话,哪怕季南风是严厉地批评自己,燕鸥或许也不会这么难过,但他一想到这个人经历了昨夜一晚的风云巨变,留给自己的却依旧是尽可能平稳的情绪,和永远能融化他的温柔,燕鸥便忽然觉得,自己伤害了一个太好太好的人。
燕鸥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憋出一声:“季南风!不许怪我老婆!”
季南风就又被他逗笑了,俯身吻在他的鼻尖上。
虽然季南风并没有任何叫人不安的状况和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燕鸥心里总还是有一些不踏实。
很显然,他们到目前为止的交流,都避开了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谈——这个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今后又有什么样的打算,燕鸥实在想不明白。
但至少,有季南风陪着之后,自己心里踏实了不少。燕鸥不是个思虑重的人,又或者说,季南风的陪伴会让他无条件地放松下来,根本不会多心考虑其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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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鸥转身抱住了季南风的手臂,闭上双眼的瞬间,一直纠缠他的负面情绪终于松开绳结,归还了他正常呼吸的权力。
看他状态尚可,季南风的担心少了些许,一边顺着他的头发一边对他说:“崽崽,一会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情况允许的话,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燕鸥还没完全适应过来自己癌症患者的身份,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道:“能回家了?”
直到他看见季南风的表情突然凝固住,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我们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去上海。”季南风艰难地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他,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我托人联系了那边比较权威的医院,先做个检查确认一下吧,误诊这种事情,其实还挺常见的。”
燕鸥看着他,算是听明白了——至少到现在为止,季南风还不愿相信自己生病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转念又想,是啊,或许呢。
误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沉默了片刻,问:“那你的画展怎么办?”
季南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身体第一。”
这样的回答让燕鸥有些担心,要知道,季南风为了这次的画展准备了将近一年。他前不久还跟燕鸥开玩笑说,上一次让他这么费心的,还是央美的毕设。
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就要因为自己彻底泡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