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人晕了,楚清问揉了揉自己的手,心说这一掌就能将人拍晕竟然是真的,他看电视的时候还吐槽太假。男人猛地扭头,捕捉到楚清问,磨牙冷笑:“区区一个筑基也敢多管闲事。”
这声音伴随着狂风而起,乍一听真同鬼魅般。
楚清问把郑赤母亲放在一边,他早就吐掉了藏息丹,嘴巴里还残留着浓烈的味道,十分难受。
楚清问轻拍掉身上的雨水,笑吟吟地说:“你也说了,我一个筑基修士,怎么敢多管闲事。”
男人一怔,反应过来,迅速抬头,发现了站在四周的几道身影,顿时变了脸色。
到了化元才能一眼看到比自己修为低的人修为,谢叙几人都在金丹,所以一时间看不透男人的修为。
但见他那变脸的样子,就知道他害怕了。
雨水变密,落在楚清问睫毛上,他有些不舒服,微微眯起眼睛,说:“你是替谁做事?”
似乎没想到楚清问会问出这个问题,男人看来,眼里蹦出一抹狠光:“这么好奇,下地狱见了阎王去问阎王吧。”
其他人他打不过,就一个楚清问可以一打,男人直接冲来。
楚清问知道他打不过其他人,想从这边作突破口,亮出长剑,接下男人一掌的同时,剑锋直逼男人命脉。
五人沉稳落在地面,没惊起一点水。
南序兴奋道:“我先来我先来。”
这话才落下,盛行率先冲过去了,一掌拍飞男人。
强大的灵力带来的压迫感让男人无法反抗,他吐出一口鲜血,咬牙道:“你们不放我走,必定会后悔。”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个人肯定是不会放他走的。
楚清问还没反应过来,院子里刀光剑影,噼里啪啦响彻一片。
晕过去的郑赤睁眼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自己一脚踏入地狱了,翻翻白眼要晕的时候看到了张熟悉的脸,立刻清醒,各种喊叫着。
楚清问捂着耳朵:“你母亲晕过去了,但是你把她叫醒,她可能想咬你脖子。”
郑赤立刻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闭嘴收回自己的手,跑到楚清问身边,盯着打起来的几人缩着脖子道:“打得过吗?”
楚清问说:“我打不过,其他人打得过。另外好好看看你以为的鬼是什么样子。”
他抓着郑赤往前推了一下,郑赤猝不及防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吓得尖叫一声,躲在楚清问身后。
“生擒了他,别让他跑了。”楚清问说。
“玩够了没有。”江少为看向南序,“要是让他溜了,大师兄怪罪可不关我的事。”
“怎么就是我在玩了?其他人不都是吗?”南序愤愤不平。
男人被围在中间,本来以为会被几人压制到死,没想到他们像是逗狗一样玩弄人,瞬间恼羞成怒:“死我也要拉上你们。”
他想冲出重围,直接被谢叙一掌捏碎了肩膀骨头,疼得惨叫一声。
紧接着手臂、膝盖,各处都断了,最后失去了所有行动力,跪在水中,身上的血和雨水混为一团。
周围几人听见这么清楚的骨头碎裂声,多少有些头皮发麻。
谢叙把人带到了楚清问面前,温柔地伸手,拍掉了楚清问头发上的雨水。
还在雨中的四人同一时间皱起眉头,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南序说:“不对吧?”
“什么不对?”江少为明知故问。
“大师兄和小师弟不对啊。”南序挤眉弄眼。
“……”盛行在他们之中只能沉默,最后走到楚清问身边。
李允蘅说:“让大师兄听到你们胡言乱语,小心日后一直在竹息峰徒手劈竹子。”
南序撇撇嘴,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男人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跪在那里低着头,谢叙想了想,把他的下巴也卸掉了,这下连咬舌自尽都没办法办到。
不过楚清问觉得他并不像是想死的样子,微微蹲下身,仔细地打量他片刻,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仙人,你跟他啰嗦什么,既然已经抓住了他,直接把他杀了,替我那些死去的仆人报仇雪恨。”郑赤走过来,催促道,“这种恶人,不能对他留有怜悯之心。”
其他人都不说话,包括楚清问。
郑赤看明白了,所有人都听楚清问的,楚清问又明显不打算杀人,默默缩到一边盯自己的娘亲去了。
“你对郑赤母亲做了什么?”楚清问再次开口。
对方这才抬头看着楚清问,眼神冰冷。
楚清问放缓了语气:“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这话明显刺中了男人,那张脸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楚清问看出他想说话,让谢叙把他的下巴装上了,就听见他说:“你不用问了,我不会说的,有本事杀了我啊。”
他还想骂人,谢叙又把他下巴卸了。
对于自己如今任人摆布的结果,男人满眼愤怒。
楚清问思考了片刻:“你跟问剑宗有关系吗?”
这里离问剑宗特别近,若是有修士,很有可能是问剑宗的弟子。
他只是随便一问,问完这个还想问凌云宗,结果没想到男人的表情顿时变了,所有的愤怒憎恨都消失不见。
这随便一问还真问出来了点苗头。
楚清问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其他人却好奇他是怎么看出去来的。
楚清问让谢叙把男人的下巴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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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楚清问也不急,在他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个瓶子,打开后就是一股刺鼻的味道飘出。
仔细一看,里面似乎有个活物。
“什么东西?”南序接过来看了一眼,恶心道,“好像是某种毒虫,专门用来害人的,母虫给人喂下后可以控制人……”
他说到这里看向郑赤,立刻将瓶子打碎,里面的虫子瞬间跑了出来。
又像是蜘蛛,又像是蜈蚣,楚清问最讨厌这种多脚虫,心里直犯恶心,撇开了目光。
南序直接用自己的葫芦把那虫子砸死了,砸完后他无比嫌弃地用雨水冲洗着葫芦。
不远处躺着的郑赤母亲浑身抽搐,开始冒出黑烟,跟被火烧了一样,把郑赤吓得不行。
南序见状说:“不用担心,这种虫子死了一个,另一个也会死,你母亲已经没事了。”
男人始终不说话,楚清问见无法交谈,只能给绑了,确定他挣扎不了后,尝试去卸下巴,半天都不得行,无奈看了谢叙一眼。
谢叙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卸掉。
楚清问竖起大拇指。
谢叙一顿:“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很厉害的意思。”楚清问解释道。
谢叙也学着他竖起,楚清问刚笑了一下,就见其他几人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
“大师兄,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问剑宗的?”南序问。
“随便问的,我还打算把其他宗门都问过来,没想到刚问就猜中了。”楚清问解释道。
“他是问剑宗的外门弟子吗?不太像啊,既是问剑宗的人,怎么会做如此天打雷劈之事。”南序托着下巴说,“不如我们上问剑宗问一问。”
江少为毫不客气地对他脑袋来了一下:“万一你这么一问,真凶在问剑宗岂不是暴露了?”
“也是。”南序捂着脑袋,觉得江少为说得对,便没有反驳。
在小说里,问剑宗掌门宽厚和善,问剑宗上下也都没什么问题。
作为和太一宗交好的门派,后期凌云宗想要撼动太一宗地位时,问剑宗全程支持着太一宗。
但楚清问不知道,是不是剧情又发生了变化。
他想了想,说:“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也得理一理思绪。
郑赤母亲恢复了正常,但由于先前一顿折腾,人很虚弱。
郑赤各种道谢。
楚清问警告他不要靠近关着男人的房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用灵力烘干衣衫,准备入睡。
楚清问下意识给谢叙留了位置,本以为少年又不会过来,没想到他才拉起被子,谢叙就躺下了。
楚清问身体先是紧绷了一下,又逐渐放松下来。
他早就困得不行,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隔着一点距离,谢叙仿佛能感觉到楚清问身上的温度。
他很久都没睡着,刚起困意,脑海里蓦然响起一道声音:“谢叙,杀了他,把他杀了,这就是个祸害,杀了那么多人,你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又来了。
谢叙睁开眼,眼底戾气深重。
一只手倏然搭了过来,他微微一怔。
楚清问侧对着谢叙,由于手放在谢叙脑袋上,极为不舒服,便上下动了动,最后停在谢叙头发上,像是觉得柔软般,抚摸了下,最后才将手朝下放,搭在谢叙的身上不动了。
少年眼眸从一开始戾气缠绕到惊愕,再到无限温柔。
他往楚清问身边凑了凑,闭上眼,这次终于安稳睡去。
*
第二天早上醒来,楚清问发现自己一只手放在谢叙腰上,一只脚搭在谢叙腿上,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恨不得挂在谢叙身上。
更重要的是,谢叙不知道醒了多久,正盯着他看。
对上他灼热的目光,楚清问疯狂催眠自己,才没有一个弹跳坐起。
他先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是腿,尽量表现得正常。
只不过才坐起,所有的镇定被谢叙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毁了:“师兄半夜似乎是冷,一直紧紧抱着我,还对我撒娇。”
楚清问雷的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抿着唇,扬起一抹勉强的笑意:“不可能吧。”
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睡糊涂了而已,楚清问刚要承认,谢叙又说:“好像是我做的梦,师兄并没有那么做。”
反应过来谢叙在故意调笑自己,楚清问下床道:“我就说不可能,我睡觉还是挺……”
挺老实三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干脆放弃了。
外面天气晴朗,看不出任何昨夜下雨的迹象。
郑赤为了表示感谢,一大早就摆了桌丰盛的菜肴。
郑老夫人脸色比之前好看太多,全程乐呵呵的,让大家多吃一些。
楚清问发现这些菜和宗门食堂的不一样,有点偏于现代口味,一时忍不住多吃了一些,等到肚子实在吃不下了,才停止。
他收拾好,把房间里的男人拉了出来。
一夜过去,男人身上的鲜血已经凝结,成了暗红色,看起来无比脏乱。
他像是条死鱼一样闭着眼一动不动,谢叙把他下巴安上,也没动静。
南序和江少为问了各种问题,他都装没有听见。
楚清问想好了该怎么问他,坐在椅子上,随口一说:“昨天有人来救你,你不知道吧?”
男人果然抬头,含糊地说了几个字:“不,不可能。”
问到口干舌燥的江少为和南序忍不住对楚清问的佩服又多了一分。
楚清问坐直身体,说起假话来丝毫不脸红:“是不可能,他那架势,我觉得是来杀你的,不是来救你的。不知道是怕我们人多,还是怕暴露自己,刚来没多久就走了。”
男人死死地盯着楚清问,想从他的脸上神色看出说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