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想与他们有所牵连。
这倒让宣明呈愈发来了兴趣。
他勾唇一笑“既是宫女,那便随我回宫吧,正好我身边缺人伺候。”
李嬷嬷意外得很,外界都道二皇子不喜女色,怎的现在指名点姓要一个宫女?
宣明呈没有忘记方才她一抬头看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慌乱。
宁湘错愕不已,抬眸见二皇子正经的神情不像是玩笑,顿时觉得腿都软了。
“奴、奴婢愚钝,怕伺候不好殿下……”
”那不碍事,我身边没那么多规矩。”宣明呈手中折扇一开,鬓发微动,自显温雅蕴藉。
宁湘试图拒绝“奴婢奉命为大行皇后守陵,不能轻易离开。”
“好说……”宣明呈转头,看向李嬷嬷,“嬷嬷,我要个人,不成问题吧?”
李嬷嬷笑容不变“当然……”
“那便回去收拾下,三日内回宫吧。”
宣明呈收了折扇,在手心敲了敲,随即摆摆手,回了马车。
恭送二皇子登车离开,街上再无人注意到这边,李嬷嬷才问,“姑娘何故在这儿?”
“我……”
李嬷嬷应当不知道常青带她走的真实原因,想到嬷嬷方才说过的话立刻答道∶“出了些变故,和常护卫走散了,我走了许久才找回了京城。”
李嬷嬷并不细问,只道“那跟我回去吧。”
宁湘抱着包袱,脚步迟疑“嬷嬷,可以不去伺候二皇子吗?”
让她待在皇陵都行,可不能再回宫了。
万一净闻哪天回来撞上,她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殿下都亲口要人了,我有什么法子?”话说着,李嬷嬷忍不住多看宁湘一眼。
柳眉杏眼,冰肌玉骨。
果然是个出挑的美人,难怪二皇子看得上。
宁湘欲哭无泪,她千防万防却还是没能逃脱回宫的命运。
好不容易出了那个牢笼,本以为能欢喜归家,结果到头来白费心思,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原地。
未到宵禁时辰,街上仍然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宁湘恋恋不舍的跟着李嬷嬷回了皇陵,只能盼着进宫后,好歹见上丞相一面,放她离宫去。
在皇陵待了一眼,翌日一早,李嬷嬷便亲自送她回宫。
宁湘坐在马车里,想起出宫时满眼山岚雾霭的景致,分外好看。如今入了秋,花叶枯萎微黄,已是万般凋零。
唯有那座宫城,巍峨挺拔、固若金汤。
后宫的路,走了千百遍,已是万分熟悉,宁湘垂头丧气回到昭阳宫。
她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宣明呈没派人来找她,能拖就拖。
好在她从前睡过的屋子还在,只是柜子里的东西像是被人翻过,正拿出来整理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震惊的声音。
“宁湘你怎么回来了”
晴雨难以置信看着她,喃喃道“去了皇陵还能回来吗……”
宁湘一时无言。
“我又不是流放,怎么不能回来”
晴雨回过神来,看她站在柜子边,神色稍有慌乱。
“我可没拿你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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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自招。
宁湘看到她头上的银簪子,已经懒得理会了。
别说晴雨没想到她会回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儿。
宁湘悔恨,怎么就遇上二皇子了呢!
在昭阳宫,也好过去宣明呈身边伺候啊。
她骂完宣明呈八百遍,正巧他身边的人来相接,见了宁湘便是笑眯眯地说“是宁湘姑娘吧二殿下派我来接你”
晴雨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宁湘要去伺候二皇子”
”是的。”小太监笑得和气,见一旁搁着行李,眼疾手快拿在手里,“殿下等候多时,姑娘随我去吧”
宁湘愁眉苦脸跟着他走了,留下晴雨目瞪口呆。
宁湘皇陵一去两月,回来就被二皇子要了去,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想到宁湘今后的地位,晴雨脸色一变,忙不迭地取了头上的银簪子。
红砖绿瓦、琼楼金阙,这皇宫四时美景,各有不同。
可惜宁湘没有兴致欣赏,一路到了二皇子所居琼华宫,宁湘心情已经跌到谷底。
琼华宫虽在内宫,却与嫔妃宫殿一东一西,相去甚远,唯一离得近的应当是贵妃的长乐宫。
宁湘进了大门,小太监便热络地引她去了住处。
屋子里陈设精美,就她一个人住。
她以为二皇子转头就把自己忘了,结果他非但没忘,还特意安排人来接自己。
宁湘心中愈发不安。
她在屋里磨磨蹭蹭收拾半日,临到晚膳时辰,不得不去前殿伺候。
宣明呈晚膳用得不多,通常是去贵妃宫里吃,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次数甚少。
二皇子尚未娶亲,宁湘看他坐在桌前,除了个布菜的小太监,再无他人。
宣明呈一袭云锦衣袍,目光朗朗,清俊朗逸.
见了她,便勾唇笑了下。
宁湘敛神,屈膝行礼∶“奴婢宁湘,见过二殿下。”
“来的正好,帮我倒酒吧。”
宣明呈语气熟稔,丝毫没有初见的生疏。
“是。”宁湘拿过酒壶,替他满上,又主动代替了小太监为他布菜。
宣明呈随口问“那日的伤如何了”
宁湘摸摸手肘,擦破一点皮,眼下已经结痂了,便回答∶“没有大碍,多谢殿下。”
宣明呈很满意“你多大了何方人士”
宁湘不相信他没打听过这些,但主子再如何明知故问,她都得回答∶“奴婢今年二十,江州人。
"
"二十啊……何时生辰"
“九月初九。”
“重阳”
“是。”
“那就是下个月了。”宣明呈仿佛饶有兴趣,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双十年华,想如何过?”
宁湘垂首“奴婢不敢。”
她想如何过
她想出宫他能放吗
并不能。
二皇子脾气古怪,早就在宫里流传开了,朝臣们每每说起二殿下,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宣明呈少年时颖悟绝伦、才华横溢,虽然不及太子宣明繁,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惊世之才。
后来年岁渐长,二皇子不知如何改了性,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自打太子被废后,宣明呈更是不加掩饰地把自己纨绔风流、不思进取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