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我爹定下的规矩,”他无所谓道,“而且他们都很忙,吃得又急又快,往往我才吃一半,他们就已经各忙各的去了。”
想了想,他又道:“不过我也不常见到他们,总是一个人用膳。”
姜如愿咬了下唇,苏砚青还挺可怜的,她思索着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他,他便笑道:“好了,说了这么多,我都渴了,我先回去了,你去找盛景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背影落寞,姜如愿看了许久,直到察觉身侧悄无声息地站了个人,她吃了一惊,转瞬闻到熟悉的味道,渐渐放松下来。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
他声音淡淡的,偏偏离得太近,微沉的磁性声线响在耳边,姜如愿觉得自己耳尖发麻,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喃喃地问:“什么?”
盛景眸色渐深,道:“没什么。”
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站着,姜如愿背对着他,想转身,但是又有些不敢面对他,毕竟是她拒婚再先,面对面总有些尴尬,于是便没动,轻声问:“景哥哥,你要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说喜欢你,说心悦你,说非你不娶。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没有心悦之人。
她看苏砚青看了那么久,如此恋恋不舍,其中的含义,他自然知晓。
两年前,他自信地认为等他回来之后愿愿会喜欢他,然后他们定亲、成亲,生两个孩子,温馨平淡地携手走过一生。
可当他回来,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处处充满变数,他可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却握不住她的心。
但是他会一点点地占据她的心,让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望着她的发髻,淡声道:“剑穗坏了。”
姜如愿微怔:“可是那日我检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怎么就坏了?”
他面不改色道:“抱歉,这几日舞剑,一不小心弄坏了。”
他的重音落在“舞剑”两个字上,姜如愿果然被吸引,她已经许久没看景哥哥舞剑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提,嗫嚅道:“下次我可以和棠姐姐一起去看你舞剑吗?”
盛景面色微沉,她曾在信中说,以后他只能为她一人舞剑,可是今日却邀请萧千棠一同欣赏,她已经忘了吗?
或许她只是说说而已,只有他当真了。
他顿了下,道:“随你。所以,你还会再给我绣剑穗吗?”
姜如愿犹豫不决,她的绣品不能轻易送人了,但是以前又答应过他给他绣,只好同意了。
盛景心中微喜,又听她说道:“不过景哥哥,这是最后一个了。”
心绪一起一落,他询问原因。
“因为我长大了,这些东西不能再送给外男,若是有损清誉便不好了……就算是你也不行。”
盛景却没有失望,反而有些欣慰,她确实长大了,会为自己考虑,不再像从前那般稚气。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心被她弄得跌宕不已,不由得失笑。
两人都没再说话,唯有清风拂过的沙沙声,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照亮沉默的两人。
姜如愿拽着衣角,望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影子,盛景依然垂眼盯着她发间的簪钗,月光下流光溢彩。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