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在旁人面前不喜多言,闻言只是微微颔首。
许姝打断他们的寒暄,焦急地问:“愿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到底出了何事?”
她仔细打量着女儿的小脸,见她眉眼间如往常一样活泼可爱,想必没出什么大事,终于松了口气。
“娘亲,愿愿已经没事啦!”姜如愿笑意盈盈地仰脸看向娘亲,迫不期待地分享那个好消息,“景哥哥答应做我的亲哥哥了,今晚景哥哥便搬到咱们家,我要和景哥哥一起睡。”
姜宁熹和许姝俱是一愣,他们听侍卫说,女儿是哭着跑出来的,所以招待过宾客后便着急忙慌地过来了,以为会见到一个哭得泪眼汪汪的小可怜,没想到事态竟发展成这样。
让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将前因后果说清楚是不可能的了,夫妻二人的视线同时投向盛景。
盛景三言两句便将整件事讲完了,只是隐去了姜如愿哭泣的原因,他怕她听到那句话后依然会伤心。
姜宁熹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自家女儿的额头,道:“愿愿,景哥哥跟咱们走了,盛爷爷该怎么办?你想看他守着这座宅子孤独终老吗?”
姜如愿立刻摇头:“不想不想,那也太可怜了。”
光是想想她便觉得难过,可是这样的话,景哥哥就不能和她一起住了,她变得垂头丧气起来,忽的又灵光一现,兴奋道:“那就让盛爷爷也搬到咱们……”
声音戛然而止,她又耷拉了脑袋,盛爷爷太可怕了,还是算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姜宁熹笑着摸摸她的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如愿抢先开口:“爹爹别弄乱了!”
差点忘了女儿最在意形象,姜宁熹悻悻地缩回手,准备带她离开,于是道:“愿愿和景哥哥说再见,咱们该走了。”
快到子时了,马上便是新的一年,他们一家人得回府守岁。
许姝却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盛景,女儿伤心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想要一个哥哥。
她想了想,笑道:“夫君,你带愿愿先回去吧,我想和阿景说几句话。”
盛景也正有此意,这件事他是一定要说的,只是必须避开愿愿。
没等姜宁熹点头,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喧闹。
“这云麾大将军府可真是气派!”
一位妇人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男童走了过来,妇人行走间弱风扶柳,只是打量院子的时候却眼冒精光,又被小心地遮掩住。
盛景抬眸看了一眼,认出这是愿愿的姑母和表哥,也就是姜伯父的胞妹和侄儿。
虽然没见过,但愿愿和他提过,三日前她的姑母和表哥来姜府做客,看那妇人眉眼,确实与姜伯父有几分相似。
他正要上前见礼,忽的听到身边的姜如愿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孩子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的,是喜是怒都表现在脸上,盛景猜到了什么,神色微冷,没再上前。
再看一旁的姜伯母,微皱的眉稍纵即逝,想必平日里对这位小姑子也颇有怨言。
盛景不由得想起前段时日发生的事,双平县县令贪墨数十万两白银,皇帝震怒,下诏捉拿,如今县令已被关押在大牢。
那县令的妻子便是姜伯父的妹妹,姜伯父不忍亲人受苦,用尽法子将妹妹与侄儿救了出来,顺便让她与那县令和离,重新做回了姜家小姐。
姜如愿还小,只懵懵懂懂地知道姑母和表哥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他却将前因后果查得一清二楚。
“景哥哥,那句话就是姑母说的。”
姜如愿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盛景回神,认真听她说话。
姜如愿噘了噘嘴,扬声道:“我再也不喜欢姑母了!”
这话听在不明真相的姜宁熹耳朵里就变成了任性,他轻声斥责:“愿愿,不许对长辈不敬。”
“姑母才不是长辈!”一向乖乖巧巧的姜如愿忽然激动起来,“姑母说爹爹娘亲有了弟弟之后就不要愿愿了,姑母骗人!”
不等姜宁熹夫妻反应,姜宁怜便不以为意地开口:“哎呀,姑母和你闹着玩呢,怎么还和你爹娘告状呢,真是不经逗。”
许姝的手紧握成拳,淡声问:“那句话真的是你说的?是你惹愿愿哭的?”
“是我,”姜宁怜承认得极为干脆,甚至还笑道,“我还以为她过一会儿就忘了,没想到记得这么清楚,大嫂,咱们愿愿的记性还真不错。”
“‘咱们愿愿’?”许姝冷笑一声,一边捂住女儿的耳朵一边继续道,“姜宁怜,平日里你在姜府再怎么无理取闹我都不管,但是若再对愿愿说这种话,我撕烂你的嘴。”
她的情绪没有一丝起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到做到,不是威胁。
温馨平静的气氛顿时被冲散。
姜宁怜轻轻抖了一下,但是看了眼以往处处维护她的大哥姜宁熹,她又理直气壮起来,嚣张道:“你撕啊,你来撕啊!就这点小事,大哥才不会放在眼里,大哥,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