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07

曲秋橙有点尴尬,生平第一次干这种坏事被当场抓包,臊得恨不能钻进桌洞里藏起来。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手却还八风不动地悬在顾影风衣襟前,乍看颇像她急不可耐,打算趁着人昏迷而对他上下其手。

她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诡异地沉默了一秒钟。

“你听我解释。”她佯装镇定地缩回手,尴尬到脚趾都忍不住蜷缩,“其实我……”

只是在搞钱。

搞钱和耍流氓哪个更适合如今的她?

当然是后者。

大反派或许不会在意她的钱从哪里来,但一定会在意她打算耍流氓的对象是谁,这可是营业的好机会。

心中衡量不到两秒钟,她迅速变换心态,两手搭在膝盖上,一本正经道:“是的没错,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殷折雪:“我看见的是什么样。”

你看见的是什么样还要问我吗?

曲秋橙在心里吐槽,手却非常老实地案件重现了一遍:“就是这样。”

她有私心,之前干坏事时并没碰到顾影风,这会儿却带了点小心机,故意碰到他的衣裳,这样可以造糖点,好嗑,cp人在观察细节方面绝对一流——那简直是拿着放大镜一帧一帧地抠糖。

殷折雪凝着她那只手,黑色瞳底淡漠似雪,片刻后又垂下眼睫。

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袖中的长指不厌其烦地摩挲着腰间的一枚黑签。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冰冷的黑签染上他的体温,他依旧无法压下这种突如其来而又不受控制的情绪。

找不出源头便无法彻底解决,无法解决便要频繁受此影响。二十年来,除了那件事,再没有谁能让他产生如此不受控的情绪,而且不止一次。

哪怕十三年前桑墨书窃走他留在书海阁的入白骨,他也没有感到一丝愤怒,更不觉得被背叛,从头至尾都很平静,仿佛只是丢了一本无关紧要的书。余无海用一枚黑签与他做交易,求他不要伤害桑墨书,他轻易便应了。那时余无海望着他的神情很奇怪,像是惋惜,又像是怜悯。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却只有曲秋橙一人能让他真正感到“喜怒哀乐”。

不,严谨来说,目前还缺个“哀”。

殷折雪费解地瞧着她,她究竟哪里值得他为她产生“喜怒乐”的情绪波动?

她难道比世人皆觊觎的入白骨更珍贵?

“苏轻挽。”

他忽地发觉这个名字有些拗口,静了一息,却没有改口。

曲秋橙愣了愣,莫名端坐起身子,谨慎应道:“怎、怎么了?”

殷折雪松开手中的黑签,隐在发后的眸光很轻地晃了一下。

曲秋橙有种高中时被班主任偷偷从窗口盯着上晚自习的紧张感,明明他此时什么都没做。

见此,殷折雪的神态反倒松懒下来,身体微微一偏,虚倚着门框侧睨着她,语调极慢道:“你是不是把我那两个白团子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