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粮:“只有他们。我们到朔方放下东西就回来。公子担心韩太守?不必担忧。起初几个月很辛苦,但也是身体累。如今好了。过些日子下雪了哪都不能去,韩太守得比在长安时还闲。”
韩说看到车队快出来完了,不敢耽搁,“起初朝廷招兵,我想自荐顺道看看兄长。兄长却来信不许我去。兄长了解我,知道我忍不住。可兄长怎么知道朝廷招兵,还用李广为将?”
通粮笑了:“自然是听我说的。”说出来又觉着要出什么事。他想起韩家也称得上世家,门路多,“韩公子知道陛下为何叫李广领兵吗?要是担心天下兵将皆姓卫,还有李息公孙敖,张次公也行啊。”
韩说暗暗吃惊,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看出陛下反常,“我也好奇。难道真像有些人说的,陛下并不想立皇长子为太子?”
“不可能。”通粮摇头,“就是陛下担心卫家独大,也是担心太子日后被外戚掣肘。陛下不怕卫家对他有二心。否则哪敢给大公子那么多人。”看着韩说语重心长道:“韩公子,这样的话以后切莫再说。跟谁都不能说。”
韩说点头称是:“多谢您提醒。我就不打扰你了。一路顺风。”
通粮点点头,翻身上马,驭手皆上车,一路往北。
韩说望着车队真想跟去,他不想看到一个月后满城缟素,家家户户哭天抢地披麻戴孝。
可他官职在身。
韩说叹了一口气,他才二十岁,还未定亲,合该像曹襄一样过着世家子的无忧生活。偏偏叫他,这叫什么事啊。
韩说翻身上马,回家写奏章,他要从军。到了军营出来不易,管他是生还是死,没看到就没发生。
翌日,刘彻拿到他的奏章很是意外,“你想去军营?”
韩说点头,“微臣喜欢弓马。”
刘彻不缺能吏,也不缺兵马,最缺将军。卫青好用也不能事事叫他操心。出去一次仿佛老三岁,卫青就算原本寿命七十,再打几次也顶多能活到四十岁。
刘彻没指望卫长君能为卫青调养,他自个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
“准了。”刘彻拿起朱笔,又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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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说奇怪,上林苑除了粮食蔬果牲口,就是陛下的亭台楼阁狩猎场。难道这是陛下对他的考验不成。
卫青和公孙敖等人在上林苑演练的时候,韩说还等着长大由兄长举荐入朝。自然不知道上林苑有一片令人震惊的地方。
随着上林苑小吏七拐八绕,韩说看到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像是农奴的房子,“来这里做什么?”
“过来就知道了。”小吏说着话绕到房子前面。
韩说越发奇怪,忍不住左顾右盼,忽然看到打南边过来一人,身着玄衣,身高挺拔,仿佛走路带风,怎么看怎么眼熟。
人到跟前,韩说惊得张口结舌。
来人正是卫青。
打量他一番,卫青又见其鼻子嘴巴像极了韩嫣,“我好像见过你,韩兄的弟弟韩说?”
“是的。大将军——”
卫青打断:“我如今不是大将军。”
去年带兵的时候卫青是大将军。韩说这样称呼他习惯了。
“长平侯。”韩说拱手,“都说您不在长安,原来在这儿?”
卫青颔首,没有解释为何在此,也没说一直在此:“你怎么在这儿?”
韩说赶忙把那张纸给他。
卫青认识御批,令韩说回去收拾换洗衣物,盖因此地半月一歇。若有意外,或赶巧陛下前来视察,两三个月才能回去一次。
难怪曹襄作为邻居很少看到他。韩说心里这样想,面上低头称“诺”。随后回到家中直言,陛下有重任。
韩父近日被亲戚邻居鼓动的得空就怀疑他是不是不该听长子的。闻言韩父不禁庆幸幸好没跟李广出兵匈奴。
韩说叮嘱他父亲不可对外人言。韩父越发高兴,这说明什么?陛下看重他幼子啊。韩父一边点头一边叫妻女帮着收拾。
韩说有机会伴驾,可他从未听说过上林苑有兵驻守。偏偏这个秘密交给卫青,显然陛下很是看中他。
抵达上林苑,随卫青靠近那些低矮的瓦房,韩说又是大惊,盖因里头全是少年,授课的人还是公孙敖。
韩说缓缓吐气,随卫青到南边,穿过果蔬花草是一片草地,一群半大小子不是忙着练骑术就是在两两对练。
所有人都很安静,只有马蹄声和刀剑碰撞声。难怪他之前没听见。可当他看清教头时又吃一惊,竟然是李息。
李息少小从军,精通各种兵器,他为教头再合适不过。
陛下是要培养一批心腹啊。
“长平侯,我做什么?”
卫青:“跟公孙敖一样教这些小家伙识字,顺便给他们讲讲兵法。不拘《孙子兵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破釜沉舟这些早年故事也要讲。”
“诺。”韩说干脆应一声,也好奇“置身事外”的卫青是不是真置身事外,“长平侯知道吗?李广带兵出关了。”
李息和公孙敖等师傅不像他一直在这儿,该他们授课时才过来,“李息说了。”
“只有三万骑兵,长平侯不担心吗?”
卫青眉头微蹙,这小子想说什么?卫青转向他,韩说稚气未脱的脸上只有好奇,眼神却有些复杂。卫青挑眉,韩说不是以为他会因此不快吧。
“虽然李广将军从未到过草原,但他以前随魏其侯平过乱,知道如何带兵。驻守边关时也跟匈奴交过手,清楚匈奴习性,现下也不是五年前,我们还有向导,就是无功也不会有过。”
韩说还是年少,卫青这样一说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盖因都是实话,“陛下说匈奴十有八/九屯兵关外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