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白之前在群里回了句很有意思的话,你可以去看班级群。”张沪咬着笔头皱着眉,转了回去,要不是赏南也是讲小话的当事人之一,他可能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唬住了。
赏南偷偷拿出手机,群里消息很多,他懒得看,直接搜索了虞知白的发言记录。
只说了一句——有小羊排吗?赏南喜欢。
赏南看完,一脸问号,这有什么?这群人也太能想了吧!
刚刚张沪找赏南说话,没有避着虞知白,但虞知白等赏南自己确认以后才开口说:“你很介意?”
“没有。”赏南下意识就否定了,他收起手机,“我不介意,只是有些好奇。”
虞知白认真地观察着赏南的表情,他眼睛和人类不一样,直勾勾,黑漆漆的,像甩出来一把又小又锋利的钩子,将被直视的人的脸上的小绒毛都给钩得整片颤栗起来。
赏南明显感觉自己的脸在升温,在升温,在升温,最后达到了一个烫手的阈值,他忍不住开口道:“你是在看我有没有撒谎吗?”
“不是,”虞知白垂下眼,它灼热的视线被挡住了大半,“我没事的时候就想看看你,我应该是太喜欢你了。”
赏南觉得,这句话的杀伤力同样很大。
“它是在哪儿学的?”
[14:不用学啊,这本应该是每个物种天生都会的,只有你们人类才需要去学习怎么对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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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和虞知白谈的不算是地下恋情,估计大家都看出来了,因为以前赏南追求过虞知白,并且追得惊天动地,现在两人突然亲近起来,一定是在一起了。
看在赏南的面子上,班里的人也突然对虞知白有了跟之前不一样的亲近,但虞知白仍旧跟从前一样,他明显只对赏南更特殊,并且十分之明显。
可尽管如此,虞知白的黑化值却仍旧停在之前的数值一直没有产生任何变化,在半夜,甚至会产生明显的波动。
赏南从虞知白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他几次怀疑,虞知白的表情是不是不能随意变换,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扎的。
黑化值连续几天在半夜产生波动,赏南终于坐不住了,他在晚自习时,写纸条传给虞知白:明天周五,张雪丽说早上暴雨,不用来学校上课,我害怕,我今晚能去你家睡吗?
他没别的意思。
全身心都挂在半夜产生异常的黑化值上面,他想要知道,虞知白半夜到底在做些什么。
过了会儿,纸片自己从虞知白的桌子上爬到赏南的手心。
——害怕什么?
怎么这么多废话?赏南在纸上写:我怕打雷。
虞知白说好的。
晚自习下了之后,学生一齐往校门涌去,现在还在学校的基本都是高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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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赏南低头扣着外套的扣子,他怕冷,回南坊的冬天不仅冷,还特别湿,他不喜欢让14给自己加温,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14感觉他体温太低,偷偷摸摸给他加温,但没控制好温度,把赏南从睡梦中给烫醒了,从那天之后,赏南就禁止14给自己身体加温。
到了校门口,虞知白把手里毛绒绒的耳罩给赏南罩上,白色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只兔子耳朵,赏南伸手摸了摸,“你的?”
虞知白摇摇头,“我昨晚做的。”赏南的耳朵在外面都冻得通红,它看见了。
“哟~~~~干~~啥~~呢~~”张沪拖长的嗓音从远处传来,他很快靠近两人,因为他骑着一辆很酷的黑色电动车。
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停在两人旁边,视线落在赏南的耳罩上面,“卧槽这个好看,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个,我都快生冻疮了。”
赏南总不可能说是虞知白做的,“虞知白外婆做的。”
张沪露出失望的神色,虞知白的外婆年纪很大了,他知道,“好吧,那我走了,你俩路上小心。”
虞知白在张沪走后,牵住赏南的手,“走吧,回家了。”
到虞知白家,步行要大半个小时。
南北直路笔直又看不见尽头,红石隧道不知道隐匿在何处,一辆车从远处慢慢悠悠驶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胖胖司机放下车窗,“上车啦小白!”
“哦!还有小白那个男朋友!”
如果忽略它是纸人,并且是一个制作过程相对潦草的纸人,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没剪裁干净的纸张的边边角角,那对方看起来还是很讨喜的。
这次,他开得比上次要快一点,虞知白在车上对赏南说:“这个耳罩,我是按照虞舍以前买给我的样式做的。”
赏南见过虞舍一次,在隧道里。
今天,他又见到了一次。
车驶入隧道时,他们碰到了跟上次一样的情况,照明灯明明灭灭好几次,穿着红裙子的虞舍由远及近,在一片模糊的雾中,逼停了他们的车。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并且还是虞知白的母亲,那赏南估计会被这个场景吓得心脏骤停——这比上一次的见面要惊悚多了。
虞舍恰好站在了赏南坐的位置的窗外,并且抬起了手,赏南墙在她敲门之前,放下了车窗,他忽略自己砰砰跳得很大声的心跳,朝虞舍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阿姨晚上好。”
虞舍没有恶鬼的扭曲面容,也不血腥和缺胳膊少腿,相反,她很漂亮,极为标准的鹅蛋脸,五官不算立体,但温婉得像刚刚展开花瓣的山里野百合,红裙为她添了几分艳色。
虞舍看见赏南,一愣,“你是…..你是知白说的那个好朋友吗?”
司机探出头,很大声说:“阿舍阿舍,不是好朋友,是男朋友。”
虞舍弯下腰,脸贴近赏南,近距离看,赏南还是感觉到了对方不是人的地方,是鬼,脸上不仅没有血色,还有些乌青,眼神直愣愣的,眼白布满血丝,唇也青白,是死了很久之后失去生机后的唇色。
虞知白伸手握住赏南的手,将赏南朝后拉了一点,对虞舍说道:“他是赏南。”
虞舍缓缓直起身,她微微笑着,“初次见面,但我没有很好的东西送给你,不好意思。”
她只有一个随时会消失的鬼魄,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