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关,大仓夫人不得不通过不断的选择帮助哥哥的像素小人与源源不断钻进家里的老鼠战斗,在哥哥的像素小人伤痕累累也成功杀掉所有老鼠后,那一关结束了。
大仓夫人抖着手,拨通了村子的电话。
旧阳炎村太落后了,即使是现代社会,那里只有一台电话,就在村子里唯一的便利店中。
很久之后,她的嫂子接起了电话,说枷场平太被老鼠咬伤了,要送到诊所就医,有什么事,等过一会儿再电话联系。
是真的。
这个游戏连她远在乡下的哥哥都没有放过。
大仓夫人想要回旧阳炎村看望哥哥,但又不敢,既因为她心中有着无法排解的内疚,也害怕再将灾厄带给为数不多的亲人。
夏油杰的眉头紧紧皱起,不仅能够对当事人周边一定范围内的人造成诅咒影响,血缘也是诅咒的媒介之一吗?
糟糕。
然后是第四关。
大仓夫人的情绪徘徊在两个极端间,她一方面想着干脆一了百了自杀算了,省得害了别人,一方面又想着这都第四关了,都被迫走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拼尽全力通关,也不枉那些死在了选择里的无辜生命。
只是,她又在害怕,万一第四关要付出的是哥哥他们的命怎么办。
就在这时,游戏的第四关给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无比诱惑的选项。
【你看上去很累,所以,你想要继续游戏?还是复制游戏?】
【继续游戏?复制游戏?】
终究还是畏惧死亡的大仓夫人选择【复制游戏】。她按照指示,将游戏复制成六份,连同她手上的那份原带,将它们交给其他人。
大仓夫人知道她这样等于害人,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她没办法将复制的游戏亲手交给其他人,干脆选择将那七份游戏卡带随机塞入一些人家的邮箱里。
成功将复制的游戏塞出去后,大仓夫人的游戏时间停止了,她忙不迭地逃出了东京,不敢去看、去想,会有多少人因为她发出去的游戏而遭受厄运。
在哥哥的要求下,她逃回了旧阳炎村,这样一个远离城市,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小村子。
即使是亲身经历了一次致命关卡而受伤的哥哥,大仓夫人也是含混了游戏的种种细节,不愿跟他提起半点。这些事情被她压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她每一日都在愧疚,却又不得不在这样的愧疚下苟且偷生。
她无数次后悔,后悔当时没有选择自杀,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但她怕死,怕极了。
最初赴死的勇气被打破之后,她再也没有了寻死的勇气。
夏油杰皱着眉,认真地问道:“你还记得塞了游戏卡带的地址吗?”
大仓夫人哭着点头,她记得,她多活了六个月却生不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死,她的每一天都在那些记忆中辗转难眠,痛苦不堪。
她回到卧室里,从枕头下拿出一张边角磨损的折纸,将它递给夏油杰。
夏油杰打开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七个地址,分布在东京的新宿区、涩谷区、中野区、丰岛区和文京区,文京区那个住址就在米花町。
说起来,国中毕业那天,他收到的那份游戏卡带虽然被他丢进垃圾桶里,但那个游戏外包装做得挺唬人的,万一有拾荒的人将它当成可回收垃圾,送去旧物店或者干脆自己玩,这是要出人命吧。
夏油杰面露沉吟。
姑且将大仓夫人得到的游戏卡带视作诅咒母带,她将诅咒母带复制并散发,人为制造出七个诅咒节点。
考虑到复制并散发诅咒也要讲究平衡的咒术界理论,大胆猜测这个游戏不能无休无止地复制下去,不然游戏选项也不会让大仓夫人只复制六份带子。这半年里,拿到游戏卡带的玩家大概率不会接到复制游戏卡带的选项,夏油杰之前收到的那个游戏卡带,极有可能是从这七个诅咒节点流出去的子带,是大仓夫人之前弄出来的复制品。
夏油杰不觉得自己会被半年前才被大仓夫人重启的诅咒游戏背后的源头盯上,所以,后来收到游戏卡带的玩家们就很可疑了。
是单纯想要转嫁诅咒,还是针对夏油杰的恶意诅咒?
既然是为期五天的生存游戏,若是成功活过五天,12.5万美元的奖金能不能领取姑且不论,玩家通关了游戏后会不会得到更加符合诅咒游戏风格的奖励?
比如,开放一部分游戏特权,让存活下来的玩家能够借助《诅咒者》的力量,针对性地咒杀某个人?
夏油杰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如果收到游戏卡带的玩家是一个冷心冷肺六亲不认视他人鲜血与死亡于无物的家伙,踩着其他人的性命活过五天,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需要一点运气,看看南条道三的经历就知道了,有时候游戏选项会给出伤害自己的可能。
而他夏油杰,就是那个被通关者利用特权针对的倒霉蛋。
虽然对方特权有限,夏油杰两次拒绝都起到了作用,但在玩家身边,他还是被牵连进去。
即使他能回收大仓夫人复制散发出去的游戏卡带,但诅咒游戏会不会给某个玩家也来一个复制选项,让这个诅咒游戏没完没了地持续下去,这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这个游戏不能无限制复制是他自己的推测,到底能不能复制,亟待确认。
再者,这个游戏诅咒的传播途径并没有局限于游戏卡带,卡带说到底只是一个介质,真正关键的是应该是里面的数据,智能手机比卡带更是含混了游戏的种种细节,不愿跟他提起半点。这些事情被她压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她每一日都在愧疚,却又不得不在这样的愧疚下苟且偷生。
她无数次后悔,后悔当时没有选择自杀,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但她怕死,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