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在报名时所写的,当然是这一串长的要死的全名。
而在法国乒协所给出的对战表中,则是写为了米格尔·德席尔瓦。
米格尔是他的第一名,德席尔瓦则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姓氏。
这一点同样也适用于苏舟的另一名好友。
作为西班牙人,罗德里格斯的名字只有着一个音节,但他的全名其实是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特奥杜洛。
罗德里格斯是他的名,雷耶斯是他父亲的姓,特奥杜洛是他母亲的姓。
与葡萄牙以及巴西不同——这两个国家,习惯于将父亲的姓氏放在末尾——西班牙人通常将父亲的姓氏放在倒数第二位,而把母亲的姓氏放在倒数第一位,然而,在运用简称的时候,仍然是使用了自己的本名与位于倒数第二位的父姓这样的组合。
“对了。”被蒸蒸评价为“小朋友你真是有点像母性泛滥”的粥粥特别主动的介绍起了自己,“你好,我是苏——”
“苏猴。”
粥粥:“…Sorry?”
米格尔:“Sue hoo,your name,isnt it?”
粥粥:“………Sorry,my name is Sue舟——”粥粥张大嘴比口型,字正腔圆的表示自己的属相不是猴,“舟、苏舟、舟——”
任着亚洲人在他的面前“搞怪”,米格尔的神色很淡,那双黑色泛着棕的眼睛温度有点低,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一副性冷淡的模样,还是后天培养、刻意表现出来的。
要知道,巴西人的长相还是蛮南美的。
嗯,就是那种特别野性的长相,深邃的五官配上略长的黑发,肤色略微有些偏深,像是烈日的沙滩海洋边晒出的古铜色泽。
这样的体格、外貌、肤色,配上这样一副性冷淡的表情,其实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然后,这张融合了长相与表情才格外让人印象深刻的脸,就二话不说的从粥粥的眼前消失了。
巴西人收回自己的视线,径自迈步走了。
走了两步,好像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回过头,对苏舟没什么感情的道了声“再见”。
特别的公式化。
道别之后,转身离开的步伐仍旧坚持如故。
身后,正在比口型的粥粥:“………”
立马悔不当初。
比个什么口型啊!猴子又怎么了!如果能留下人,当几分钟的猴子也无所谓啊!
粥粥有脸皮这种东西吗?
他早都不要它了:)
“嘿!”苏舟揉了两把脸,在对方的身后抬高了音量,问着,“下午还有奥古斯特跟安吉洛·比安奇的比赛!要一起去看吗!………德席尔瓦?米格尔?米尔?米格尔·埃梅内希尔多·巴蒙德·德席尔瓦??”
主动这种事情,也要适当而行,在人际交往方面,苏舟自认为他大概不算是个新手,对于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而巴西人与小可爱明显不是一挂的。
硬追上去只会显得自己太烦人,真的想和巴西人说说话交个朋友的粥粥有些苦恼。
粥粥正苦恼着,一只手便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好了,男孩,德席尔瓦…”古董先生的视线同样落在了那个渐去渐远的背影身上,而当他的手覆上了苏舟单肩的那一刻,他又将他的视线收了回来,因为他知道,苏舟马上会因他的呼唤而转过头,与他视线相对。
在别人注视着你的时候,你的眼神也要落在那人的身上,
果不其然,苏舟闻声转头,但因背后的人贴的太近,顿时满目都是古董先生好看的下巴。
形状有点方_(:з」∠)_
雷蒙低下眼,身前的中国男孩正后仰着头,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自己年长的倒影清晰可见。
雷蒙沉默了一会,叹着气说:“……德席尔瓦的英文不太好。”
“先生,你………认识他?”粥粥顿时惊讶了,要知道,在他能搜索到的资料中,巴西人在国际赛事中的比赛经验为零!——就跟粥粥在英国伦敦站时的状态一样,属于在国际的舞台上查无此人的状态。
雷蒙怎么认识他的?
古董先生仿佛被问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扶住苏舟的肩膀,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然后边走边说,特意放低了音量。
“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但是我认识他的哥哥。”
哥哥……
苏舟想起了他查到的资料。
“大卫·巴蒙德·德席尔瓦……”苏舟低声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巴西的………前巴西国家队的队长。”
“……对。”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仍然在期盼着下一次奥运盛会的好友,这让雷蒙的心中浮过了阴云,声色与之沙哑,“德席尔瓦………米格尔是大卫的弟弟。”
与此同时,英国国家队的休息室。
——砰!!!
一声巨响,休息室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汗流浃背的英国人冲进了休息内,他的面上一片通红,是那种因为愤怒而染上的红色,这种愤怒仿佛能燃烧一切,连他的眼睛都一并跟着迸发出了条条可怖的鲜红血丝。
一路冲进来的安德烈,果然在休息室内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
——阿杰尔·彭德拉!!
“阿杰尔!!”安德烈的怒气勃发,从喉咙间吐出的音节,近乎是被夺食野兽般的嘶哑。
与他的愤怒相比,他的兄长似乎太淡然了。
仍然穿着那一身万年不变却无比合身的黑色西服,以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坐姿,端坐在休息室的长椅尽头。
“砰”的一声!安德烈重重的甩上了门。
他通红的眼中只能看得到眼前的这一位彭德拉——这个屋内的另一位彭德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