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早,景和光就要坐着马车离开。
王思行很不理解,皱着眉问:“和光,这几日正是和同届举子熟络的好时候,怎么就非得回去?难道读书还差这一天两天?”
景和光手撩着车帘,抬头看他:“思行,我们不是一个人,你留下有你的事,我回去也有我的事,没什么对和不对,个人选择罢了。只是在我心里,快点回家更重要。”
王思行听完,撇撇嘴:“你就惦记嫂哥儿,重色轻友,你快走吧!”
景和光笑着挥挥手,对着前方车夫道:“走吧。”
“好嘞,解元公坐好!”
晨光里,外出的人归乡的心更切。
等到太阳再往上爬一点,景修然带着人找来了客栈。
景修然换了身更“有钱”的衣服,手撑在柜台上:“掌柜的,解元公起了吗?”
掌柜回道:“解元公一早就走了啊。”
景修然傻眼了,人竟然走了!他还想找景和光继续联络感情呢。
“怎么就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景修然用力地拍着柜台,有些生气。
他再一想,昨天聊天到一半,景和光就被府尹叫走了,估计是没机会跟自己交代。
他昨晚上又走得早,也没等等景和光。
景修然对着身后的管家黑了一张脸,责备道:“都怪你,叫我回去看账本,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好了,人走了我都不知道!”
景大低着头,根本不敢回这个小祖宗的嘴。
景大是景家的老人,一开始就是个买断的长工,帮着干田里地里的活。
后来景家有钱了,他因为老实稳重,又是老人,就成了管家。
景修然心情很不好,离开客栈后还一边走一边念叨:“我都跟人说了,能把解元公带过去的,现在他们肯定以为我在吹牛!”
到了地方,景修然的狐朋狗友果然认为他在吹牛。
景修然信誓旦旦地道:“这有什么好吹牛的,我昨晚上和解元公相谈甚欢,好些人都看到了!除了我,也就是府尹大人和解元公聊了很久。”
景修然怕他们不信,继续道:“解元公真是长得俊极了,我一开始都看呆了!我还知道解元公今年才二十,这个你们没人知道吧?”
少爷们抱着美人儿,胡天胡地闹着,景大等下人就坐在隔壁的屋子等着。
隔壁。
景大听着景修然提到的很俊的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人符合能把人看呆的条件。
那人叫景阳冰,去世快有十七年了吧,景大对具体的年数有些记不清。
不过景大对景阳冰印象很深刻。
景阳冰长得极为俊俏,经商也十分有才华,年纪轻轻便挣得万贯家财。
对方还有个儿子,小名叫大宝。景大和景大宝,就差一个字。景大当时还羡慕,那个叫景大宝的娃娃会投胎。
不过后来的事,就让景大不羡慕了。
景阳冰早早地去世了,孤儿寡母被欺负得一个丧命,一个多年不见。
那个小名叫大宝的娃娃,今年好像也二十了吧。同样二十,有的人成了解元公,不知道那个娃娃还活着不?
景大想着那娃娃,又想起女人的死,再想到些别的,嘴巴顿时闭得更紧了,像个被刺激到了的蚌,闭紧了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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