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这有睡觉,只是和春木两个轮着砍,一日也就砍一颗,不费劲。”
怎么不费劲,这时候的斧头,前头也说了,铁都容易脆,所以即使家中有斧头,一般人家也多是青铜的,可也因为青铜贵的很,所以使用起来十分的小心,还因为延展性的问题,需要常磨砺,这效率自然不高。再说了,还有春木?
“春木才12岁,你这。。。”
“那啥,偶尔我阿母和小夏也搭把手。阿玉,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家。。。好歹也是有两个男丁呢,不好。。。我家没钱,也没啥粮食,能自己干的,总是要自己干。再说了,这些日子,你这伙食好,我们吃了这么多长力气的肉食,不费劲的。”
什么不费劲啊,这不过是强撑而已。不管是哪一个时代,不管是哪一个时空,有一定总是那么的相同,越是贫苦的人越是知足,越是知道恩义,越是不愿亏欠。当然了,你或许会说,这不是来麻烦阿玉了嘛?不是借住了吗?只是你看,这是因为良木知道,这屋子不借也空着,这才来的,可这麻烦别人帮忙干活呢?这就不一样了。那是耗费力气的,在没有给得起的饭食的情况下,平白的让人干力气活,还不是那种搭把手的事儿,而是可能需要好些日子的情况下,如何能厚的起脸皮。再说了,良木很清楚,起了这个心的,不只是自己家,其他两家也一样,所以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给,就要求别人撇下自家的事儿,来帮他干活。
阿玉都不用动用什么心眼,只听他这话头,就将良木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下微叹他的分寸之外,那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转头索性问起了那两个已经洗好了脚,正忐忑的进了屋子,坐在一边草甸子上的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家人呢?怎么就他们来寻你们?打哪儿来的?这路上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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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族人托人送来的,是我姑姑家的表弟,我姑早没了,今年姑父也。。。他们家本在东面的林丘附近,听送来的人说,城里有消息说大王要召集军队,邯郸附近已经在拉人了,他家族人生怕这两个孩子被记到名字,所以赶紧的就送了过来。”
记到名字?阿玉转头看了这两个孩子一眼,只见这黑瘦的,瞧着都没十岁的样子,忍不住诧异的问到:
“这,他们才几岁?哪里能轮到他们?”
“大的十一,小的九岁。本倒是没什么,可这一次,听说抽的人挺多,偏偏当初他们爹没了之后,为了保住家里的十亩地,没去衙门销名册,户籍上依然是三个男丁,一个壮男,一个半男,一个□□,所以。。。这要是被抽到他们家,再去说他父没了,都没人信,估计还要套上个逃逸的罪名,到时候还不定弄成什么样呢。可若是接了,这半大的小子,可怎么办?估计都没法子活了。。。故而索性族人就送来了,说是权当逃荒没回来。不然还能怎么的。”
春秋战国的史册精彩纷呈,各国精英粉墨登场,百家学说璀璨了历史长空,无数经典战役谱写出智慧的华章,在无数的演绎中,似乎每一个人唱出了属于自己的华丽篇章,可又有几个人能看到那斑斑史册下的累累白骨,又有几个人能看到那连年不觉得诸国战争下的贫苦人生。
阿玉看着那两个孩子,头一次对自己被投送到这半野人一般的境地没有了怨言,头一次对那所谓的百家也多了几分不忿。你们这么能,这么能怎么就不知道多从平民的角度干点实事儿呢?纵横家在这个时代鱼如得水,绚烂夺目,法家、兵家,用人头堆积自己的成就,儒家以复古为重,道家清静自守,名家舌辩自得,阴阳家寻天问地,家专注于故事记录。。。或许也就只有墨家,杂家,农家,最贴近这些人吧。哦,对了,还有那医家,也勉强算是接地气,只是这个时代能看得起病,请的起医家名士的又有几个是平民百姓?呵呵,还没有巫做的多吧。这么一算,比例真是可怜。
这个蛮荒的时代啊,即使璀璨,也带着如此厚重的阴影。阿玉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了。只觉得自己。。。嚓,为啥越是往历史的前头走,他这责任感就越重呢?为啥他就越是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就有负罪感呢?
“行吧,就住我这里,你也别急着接他们走了,反正也空着,倒是你家里,这几日我去帮忙吧,趁着这个机会,多盖几间,把你们兄弟成亲的屋子也收拾出来,这两个若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总也要大的,也一并给搭了,嘿,你别说啊,要是这么来,你家或许就是这附近最大的屋子了。可以啊,良木。”
半带笑闹的打趣,让良木刚才那几许难堪和无奈全给丢到了脑后,笑嘻嘻的跟着阿玉的话音点头,顺带还拍着不怎么厚实的胸脯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