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点私生活都不顺心,赚再多钱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兼职上交工资的日子。
但是,
踩进浑水里溅到了泥点子,就没办法再抽身。
谁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处在野心跟精力的巅峰值年纪,从继承人到掌权人,接手一场庞大豪华的棋局并操控收尾后会放下一切,舍得放下一切。
沾染了荤腥,就不可能再吃素。
各方势力为了自保,为了报复,为了利益等等,必定不会放过他跟他的爱人,对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不论是站在哪一个角度考虑,他三十年之内都不可能退出权利的游戏。
况且他想去小地方逍遥自在,陈雾也去不了。
陈雾会进林科院。
等陈雾进去了,他就是晏氏的正面形象。
将来他从余老手里接任,已然是商界霸主的晏氏会在某一方面上去一个层面。
晏为炽用木棍拨动火盆里猩红的柴炭,床那边响起陈雾不解的声音,“那你都忙完了,怎么还不进来?”
“我身上冷,等会。”
陈雾的音节不是很清晰,柔柔润润的没有锐角:“没事的,我暖和,我给你捂捂。”
晏为炽一愣,他蓦然抬头,陈雾那双清透的眼睛眯在一起,不怎么聚焦,朝他看过来时有一股子迷离朦胧感。
眼波流转间尽是情意绵绵,像是在放电。
晏为炽丢了木棍过去,半跪在床前摸他的眼睛鼻子头发,流连忘返。
肌肤饥渴症发作似的。
陈雾后仰头,埋在他脖子里的金色脑袋拱来拱去,他把手从睡袋里拿出来,抓住蹭到他下巴的卷发扯到一边。
“别拱了,快点进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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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响了会悉悉索索声响,陈雾往里侧挪了挪,晏为炽脱了外衣躺进睡袋。
一时间檀香,烟味,青柠味,男性荷尔蒙混做了一团,裹住了陈雾。
晏为炽用腿夹住他的脚:“冰不冰。”
陈雾的脚趾能感受到贴上来的紧实肌肉:“冰啊。”
他握住不敢往他身上碰的手,放在嘴边哈哈气,隔着秋衣塞到自己的咯吱窝底下:“睡吧。”
晏为炽整个过程都出奇的安静。
陈雾发现他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阿炽,你闭眼睛啊,一直看我做什么,我的脸上又没有长出蘑菇。”
“你亲亲我。”晏为炽嗓音里透着不知名的暗哑。
陈雾凑过去,柔软温热的嘴唇碰上他额头,叭叭就是两下。
晏为炽不满足:“怎么跟亲小baby似的?能不能拿出成年人的态度。”
“门外好像有什么声音。”陈雾忽然在他耳边小声说。
晏为炽:“……”
何必这么吓你男朋友,吓坏了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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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点着一排蜡烛,为了不被风吹灭,特意贴墙放在避风的角落。
氛围很强了。
晏为炽没有睡意,他跟陈雾说起幼时有次打雷:“我害怕,你教我数数。”
“为什么数数啊,你数了吗?”陈雾的脑子转得慢慢的。
“数了。”晏为炽还记得整数,“从0数到了一万。”
陈雾匪夷所思:“管用吗?”
晏为炽给了他一个“你猜”的眼神。
陈雾:“那你怎么还数。”
晏为炽后槽牙发痒:“我傻。”
陈雾抿嘴。
“想笑就笑,憋什么,别整出内伤了。”晏为炽的手很快就热了起来,他习惯地探进陈雾的衣摆,感受人间风月。
戒指刮到陈雾的皮肤,他躲了下,被晏为炽捞到怀里耳鬓厮磨。
窗外雪静静地落,尺寸跟家里的床没法比的睡袋里,两颗心脏砰砰地跳。
多美的事。
在这春|潮濒临泛滥繁花盛开之际,陈雾煞风景地冒出一句:“阿炽,晚上要是想撒尿怎么办,小尿桶忘了拿了。”
晏为炽咬他耳垂:“睡袋拉链拉出个口子,拿出去尿。”
陈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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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厕所是真的不方便,陈雾睡前没有喝水,膀胱一晚上都很安稳。
不知晏为炽夜里出没出去过,反正陈雾早上在生物钟的召唤下醒来,晏为炽修长的四肢缠着他。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他颈侧,高挺的鼻梁虚虚地抵着他跳动的脉络。
天光微弱,陈雾想起来又怕吵醒晏为炽,他小心去拿搭在睡袋上的衣裤,指尖碰到自己的防寒服,慢慢够了过来。
兜里的手机还有半格电,这么早就有信息了。
赵潜发的。她沉迷健身不可自|拔,大冬天的也坚持户外晨跑。
陈雾的寒假还没到,赵潜就约他了,说是怕晚了约不上。他捧着手机在晏为炽肩头打字。
寒假他有一周的自由活动时间,具体日期未定,要等老教授的通知。
陈雾浑身骨头被禁锢得酸麻,他动了动胳膊,把打好的内容发给赵潜:【去南方玩什么?】
赵潜发的语音,“玩是次要的,主要是聚一聚,黄遇也有这个想法,如果你有空,我们就约。”
陈雾放轻声音回,“那你等等我,我这边现在还不能确定。”
赵潜,“哥,你说话怎么这么点声,就跟我俩躲被窝里讲悄悄话似的,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不会没起吧,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下楼遛狗了吗?”
“卧槽,我把炽哥忘了,现在你们都在床上是吧,”她大惊,“溜了溜了!”
还不忘丢一个跑路的小黄鸭表情。
陈雾默默放进收藏夹,他退出微信,玩了会手机上自带的纸牌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