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见长安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轻声笑了笑,宽慰道:“我没这么矜贵,倒是劳烦你驾了一路车,辛苦了。”
他说着,看向长安缠着布条的手掌心,心中很是愧疚,一个在宫中精心教养长大的皇子,哪儿吃过这样的苦。
路上他提过不少次,由他来驾车,可长安屡屡回绝,他们自梨州南下建州,一路走走停停,耗费近一个月,近乎都是长安在照顾他。
“我没觉得辛苦!”叶长安毫不犹豫道,他看了一眼叶隐拉着车帘的手,关心道,“天冷,你快进去,别冻着了!”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良心尚在,知道谁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虽不明叶隐受伤的缘由,可他隐约猜到可能与他有关,如此一来,他亏欠得更多,自然要好好报答!
而且,他忘了这世上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在恢复记忆之前,叶隐就是他最亲的人。
叶隐没有听劝,反而扯开话题,指了指前路的雨棚下,“那儿有人!”
叶长安闻声望去,只见联排矮房前的雨棚下,围着一群人,他们看起来面黄肌瘦,似乎在焦急地说些什么,发现他们靠近后,立即投来警惕的目光。
方才还在交谈的百姓们一听到马车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赶忙噤声后退,见车上的人居然是两个孩子,戒备之余,感到很是好奇。
“你们是哪儿来的?是谁家的孩子?”人群中一名老人询问。
叶长安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叶隐,等他出主意。
叶隐轻声咳嗽了两声,回应道:“老伯,我们是梨州来的,晚辈年前遭了场大病,久久未愈,听闻左神医前些时日在附近出现,便想来求医问药。”
见是两个小孩,年幼的看起来也就八、九岁,没什么威胁,百姓们说话便客气了些。
“之前是有个号称神医的人来这儿,不过被抓走了!”
“你俩的爹娘呢,怎么自己来了?”
“此地不安全,你们还是早些归家吧!”
叶长安听到人群中有人提到“神医”,追问道:“抓走?被谁抓走了?”
“是建州城外的土匪!那些杀千刀的每隔一段时日便会下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提到土匪,百姓们言语中皆是愤恨,有人起了个头后,其他人也跟声叫骂。
这年头谁家都不好过,就盼着用这点余粮熬过洪涝。可那些土匪毫不讲道理,冲进建州城挨家挨户地搜,把他们的粮食都抢走了。抢粮就罢了,要是看上谁家的媳妇儿和姑娘,他们也是直接带走。
叶长安被百姓的愤慨感染,不满地问道:“城中官兵呢?他们不管吗?”
说起来,他们入城时也未见有守卫,一个偌大的城池竟无人看守!
人群中有百姓难忍悲痛,掩面啜泣,“军爷们都去打仗了,城里的官又不管事,留下我们这些老幼妇孺自生自灭……”
“我儿媳妇在坐月子,孙子也是刚出生,现下家里没粮了,该怎么办啊!”一老妪哭诉,方才她便是想求求街坊邻居再匀些粮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