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峥闻言细想,他记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可努力回忆,想起的都是今日醒来之后的事,其他往事皆是混沌。他想看清的,但拦住他的迷障浓厚,无法窥探其内。
“你怎会忘?”陆渊渟掐着谢宁峥双肩的手颤抖,情急之下又开始气喘咳嗽不止。
谢宁峥连忙将陆渊渟扶上卧榻,“我是真的记不清了。你能告诉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
他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可他也不想如此的。
“你……”陆渊渟心中忿忿,可到底是他没护好九皇子,谈何责备呢?
他不甘地长叹一声,斜靠着床头,双目凄凉,心生无力之感,可他不能坐以待毙,就此了却余生。他日下九泉,他该如何与故人交代?
陆渊渟再起振奋之心,看着手边茶水,思虑往后布局。
在万和殿叛军中,他看见了建州和越州的军旗。他们要是想报仇,就必须查清楚东海琉岛征战未休时,建、越两州的兵怎会突然出现在庆都之中,又为何听谢元叡的指示。
九皇子年纪尚小,如今记忆全失,知道得太多,忧其声张,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而他身中剧毒,恐时日无多,若到再无保全之力那日,也需给九皇子留一条后路,才不负父亲与先皇的嘱托。
看着不谙世事的谢宁峥,陆渊渟暗下决心,换言道:“你我身份皆死,都过去了。从今日起,我随母姓,化名叶隐,许你小字长安,望你余生长顺平安。”
他说着,摘下自小贴身佩戴的护身符,为谢宁峥戴上。
陆渊渟和谢宁峥在空山寺的一把大火中身死,而今他们改名换姓,背着三千血仇,此后蛰伏,静待讨债之日。
吴道悲带着草药回到清云观时,观内早已不见二人身影,想来陆渊渟还是担忧连累之事。
他缓步走到道观门前,向山下远眺,道:“望前路无恙,福生无量天尊。”
山阴小路草木丛生,鲜有人经过,忽见高草摇晃,一人执剑前行,为后者开路。
后者紧随其后,询问:“我们要去哪儿?”
“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