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的声音满是紧张,听起来还有些害怕。
陆时蓁不明所以的低下头,却看到有一道长长的血痕顺着自己的膝盖流了下来,那被娇养的肌肤擦破了皮,鲜明而残忍的露着猩红。
陆时蓁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在很久以前,或者说不久前,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感受不到的疼痛仿佛成了一种天赐的屏障。
她多希望也能感受到对面人在看到自己伤口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感同身受的痛感。
而此刻,她感受到了。
腿上的知觉慢慢的才重新复原了起来,被遗忘的痛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重新攀上了腿部的血管肌肉。
霎时间像是被冲击打飞的魂魄重新回到了主人的身体,后知后觉的疼痛如同汹涌拍来的海浪,打的陆时蓁措手不及。
疼。
真的好疼。
“去拿药箱来!”孙姨看着陆时蓁逐渐皱起的眉头,忙吩咐着旁边的女佣,搀着她就要走,“来小姐,我扶您去沙发上。”
慌忙的脚步声穿插在偌大的别墅,人影匆匆晃过窗户忽明忽暗。
许拾月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坐在原地,只有圆子陪在她身边。
正午的日光明灿而晃眼,她就这样听着声音熙熙攘攘的朝自己涌来,又接着三三两两的退去。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许拾月清楚的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地方,被关心紧张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
只是她看着那个被簇拥在中心的人影逐渐离她远去,心里兀的落了一下。
周遭安静了下来,玫瑰香气在微凉的空气中慢慢消失。
顿了一下,许拾月撑着被磕红的手掌,准备独自起身。
而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寻找:“许拾月呢?”
刚被孙姨搀着挪了一步,陆时蓁便停下了她被孙姨扶着的脚步,慌忙的如是问道。
而听到陆时蓁这么问,孙姨才意识到许拾月没有跟着一同过来,忙呵道:“怎么没有人看看许小姐怎么样了?!”
她就这样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空洞的目光下有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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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都要触底的失落又被人拾了起来,随着佣人替她整理衣服上的灰尘而重新干净。
许拾月就这样在周围人重新的簇拥下,不着痕迹的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被人搀扶着的影子。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要伸过手去拉她一把一样。
就在她以为她就这样被人忘记的时候,偏偏这个人还记得。
偏偏她总能记得些有的没的的小事。
“许小姐腿上没有伤口,只有手肘破了一点。”给许拾月检查了一通,女佣仔细的回道。
孙姨闻言也不等陆时蓁发话,便立刻道:“那还愣着干什么,不也快点扶过来上药!”
“是!”
慌慌忙忙的,陆时蓁跟许拾月都被扶到了客厅沙发。
孙姨一边给陆时蓁上着药,一边问道:“小姐,您怎么会一下子跌下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昨晚喝酒的原因吗?”
陆时蓁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不小心走神迈空了。”
“小姐,以后走路还是不要想一些事情了。”孙姨叮嘱道,“可得小心,这太吓人了。”
陆时蓁点点头。
她就这样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又想到了那只在慌乱中握住自己的手。
鬼使神差的,陆时蓁微微转了一下身子,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许拾月。
日光微斜了几分,算不上太过刺眼的落进了客厅。
许拾月一如既往的坐的笔挺,女佣正仔细的给她的手肘上药。
虽然说她手肘上的伤口比自己的小一些,却也是擦破了皮,猩红透着一片血色。
棕红色的碘酒抹过去,切实感受过疼痛的陆时蓁不由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许拾月却依旧面无表情,眉头甚至都不见她轻蹙一下。
淡然从容的好像对这些事情免疫了一样。
蓦的,陆时蓁想起了原文中许拾月在家中失火后经历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疼痛应该比现在要疼痛百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