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贫爱富

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即便觉得意犹未尽,可还是提不起来兴趣,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晚,赤红了眼的小娘子。

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可又同别的美人不一样。

她愤怒地像只深陷牢笼的小兽,倘或将她抓来,困住她的手脚,任凭他在她柔软的身躯之上采撷,恐怕会是人间极乐。

他想到这,没来由地燥热起来,低头问明愿心,嗓音嘶哑着。

“朕叫人翻找了一整个东京城,都不曾寻到她的踪迹。那小娘子究竟是何来历?”

明愿心这些时日已被他问了无数遍,只向从前一般回答着他,“妾同她,不过是进来讨盏茶的关系,来历身家,一概不知。”

赵临简一掌?过去,明愿心便被打得歪在了一旁,她早知会这样,只默默流着眼泪,也不辩解也不言声。

她看过赵临简找人凭记忆画的画像,美则美矣,却同李娘子完全不像,他又不知李娘子的姓名,自然是找不到。

更何况,她已叫人秘密知会了李娘子,李娘子看模样是有几分机警在身上的,应该不会被李临简找到。

赵临简一腔子燥热无从发泄,站起身,一把将明愿心从地上抱起来,将她背转过去,抵上了窗子。

大相国寺中,无可奈何,那一厢皇帝身边最得意的内宦窦显恩,正在他位于柏安巷的住所里,同御医孟唯宽信吃茶闲叙。

他与孟唯宽,乃是当年官家登位的第一二功臣,其后两人都得到了无比丰厚的赏赐,然而在仕途上却并无什么进益。

窦显恩近些时日被慈宁殿要过去,帮着筹备着郑王的亲事,令他心下十二万分的不满——他如今已是宫苑使,掌管着军械库存,可郑王要办婚事,官家竟然还叫他来操办,当真叫他意难平。

“唯宽兄如今已是医官正使,却还同咱家一般,任凭调遣。近来也是在为圣人看脉?”

孟唯宽但笑不语,他是心机沉重之人,平日里喜笑不上脸,城府颇深。

“德妃娘子害了喜,近来往德妃宫里多跑了几趟。”他问起郑王的婚事来,“苑使前日叫我配的药烟已然制成,可是要在选王妃那一日派上用场?”

窦显恩与孟唯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自是无话不谈,闻言笑道,“……圣人倒是事事为郑王打算,选的六位贵女,无一不是名门,唯宽兄听听,其中竟有忠武节度使程筑礼、右谏议大夫傅抟、清源军节度使简沐之的女儿,皆是实权在握的高官,圣人当真是糊涂了。”

“官家当年为了昭示得位之正统,封二皇子为郑王,又任命他为开封府尹,岂不是昭告天下人,郑王乃是未来的天子,一个是儿子,一个孙子,圣人自然不疑有他,为郑王挑选的是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理所当然地,要挑选第一流的贵女。”

孟唯宽说到这儿,顿了顿,将杯盏里的茶一饮而尽,笑道,“圣人会错了意,苑使可不能,倘或真叫郑王殿下选中其中一人成婚,便是得了他们的助力,卧榻之侧,官家要头痛了。”

窦显恩哪里不知官家的心思,当年为了巩固人心,不得已为郑王各种加冕,暗地里却恨不得将他摁死,然而多番动作,都不能彻底铲除他,若是这一回真叫太后娘娘牵上了红线,后果不堪设想。

“成王败寇。如今的六皇子、七皇子才是官家正统,皇位哪里轮得到郑王?咱家身为宫苑使,调换人手不过是区区小事,这回又是以这般手段选妃,届时往那几个盒子里调换个把个,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怕出了结果,郑王殿下不依,圣人也要闹将起来。”孟唯宽的手指轻扣桌案,剖析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