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顾长鸣吗?”那人问。
“自然记得,他怎么了?”
那人道:“今天我在顾家见到他的贴身警卫了,他有可能已经认出我了。”
另一人皱眉:“你的真身让他见到过了?”
那人道:“应该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就是……”
另一人道:“既然没有,你怎么知道自己暴露了?你这样是自己吓自己。”
“可是……”
“别可是,咱们打入顾家容易吗?可别因为你的疑神疑鬼给毁了。”另一人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
包厢里一阵沉寂。
好久之后,那第一个说话的人道:“好吧,也可能真的是我太警觉了,当时我能认出他,他未必能够认出我来。”
再打开,走出一个人来,穿着军装,帽沿压得很低。
在眉毛处,有一颗胎记模样的红痣。
如果黄斌站在这里,可能会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几个月前,他在东方军区抓河上一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收破烂的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却是穿着军装,身上的气质已经大变了样。
与当时的他,已经判若两人了。
而此时的黄斌在干什么呢?
他正发电报回了顾长鸣处。
没有打电话,是因为怕电话被监听,而电报被监视的可能性又少了许多。
而且特别是这种单线联系的电报,顾长鸣那边更是直接由信任的人接收的,被泄密的可能性极少。
黄斌也没有把自己遇到一个可疑的人这事在电报里告诉顾长鸣,只说了一句:省城有异动,暂缓回。
以顾长鸣的聪慧,就能够想到一定是省城那边出事了,或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情报,所以暂时不能回去。
至于是什么,等到事情结束后,黄斌自然会去跟顾长鸣交待的。
他们之间门,早就已经生成了一种默契。
不需要言明,只要递过来一个暗语,两人就能够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当顾长鸣接到了黄斌的电报时,他沉默了。
他果然知道黄斌的性格,也知道这个时候暂缓回来,肯定又发生了大线索。
他并不急着去催回黄斌。
黄斌比小徐做事情可靠,他说有事,那就一定是有事。
想到小徐,顾长鸣就忍不住想起了范建那边的事情。
就有些头疼。
因为这些日子,范建每隔几天就会去一趟烈士陵园。
如果只是去一次,那是作秀,去两次三次,也可能是有什么猫腻,但是一直去,每次去都在那里呆好久,这就让顾长鸣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个养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真心忏悔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时候,顾长鸣自然不可能松懈。
谁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让小徐一直都盯着范建,绝对不能放松。
其他的事情,他什么也没有办。
顾长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当初心生歹意,想要举报明霞的时候,他们之间门的父子之情就已经被斩断了。
如今是作秀也好,还是另有目的也罢,顾长鸣都不会动心。
也不会再对这个养子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当年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让事情回归原来的轨迹。
不用再把这样的事情再增添麻烦了。
他也不会原谅范建,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旧伤的同时再添新伤。
谁也不知道的是,在烈士陵墓,又是另一个情景。
范建望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包装得再普通不过的人。
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劳动服,手上拿着一根扫帚,脚似乎还有点儿跛。
他道:“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人抬起头来,朝着范建笑了笑:“我不知道同志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扫地的,在陵园里做保洁的而已,就是看到同志经常来这烈士陵园,就觉得同志是个好同志,所以过来问问而已。”
范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打消疑虑,他道:“真当我不知道吗?”
他看着他,眼前的人看着挺老的,脸上的皱纹都很深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人非常的奇怪。
但是到底奇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或者是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对吧?
也可能是表情不对?
但再仔细看又好像也不对。
那又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了。
但是他有一种直觉,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绝对是有问题的。
但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因为确实是一件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而他通过这种直觉,又避过了很多的灾难。
他从来都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只要直觉不对,那绝对是有问题的。
他沉着脸道:“你要是不说,那么我就把你抓起来。”
对方却笑了。
笑得很夸张:“是吗?”
看着很夸张,但是眼里的笑容却一点也没有达眼底。
那就是一个不是笑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