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檀有点惊讶地抱紧了手炉。
喃喃道:“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容太太,距离你上次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容怀宴将她抱到了秋千上坐稳。
秋千很大,坐两个人不成问题。
尤其是容怀宴腿长,轻而易举地便能荡出去。
顾星檀桃花眸都亮了。
“啊啊啊,好好玩~”
“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
“哎呀,你下去推。”
毫不客气地把人工‘发动机’赶下去,然后专门给自己推秋千。
容怀宴下去推时,保持高度不要超过1米距离,严格遵循儿童荡秋千的高度标准。
顾星檀越荡越觉得无聊,都快想睡觉了:“能不能高一点?”
容怀宴理所当然地拒绝:“不能,宝宝恐高。”
顾星檀沉默两秒:“你怎么知道它恐高?”
还是个小胚胎呢。
“遗传我。”
“怎么就确定遗传你了,搞不好还遗传我呢。“
等等?
顾星檀漂亮眉尖蹙起,突然反应过来:
他哪里恐高了?!上次陪她在游乐园,玩了许多高空项目。
完全看不出任何恐高迹象。
因为程惟楚就恐高,妈妈当年第一次带他们去游乐场时,刚上初中的程惟楚吓到脸白得跟鬼一样。
抖了足足半小时,才缓过来。
到现在顾星檀手里还有那位商界新贵的丑照。
总之,跟容怀宴上次那淡定自若,从海盗船下来还能陪她一块去玩恐高人士的噩梦跳楼机。
绝对不可能会遗传给宝宝什么恐高基因。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顾星檀扭头看他,口齿清晰:“骗子。”
容怀宴沉思两秒,能屈能伸地道歉,然后伸出右手,果断示弱:“手疼。”
顾星檀:“……”
很好。
苦肉计他是越来越熟练了。
偏偏顾星檀就吃容怀宴这一套。
把他拉到自己旁边坐下,顾星檀纤白指尖轻拂过容怀宴腕骨上那道早就长好,却留下疤痕的伤处。
顾星檀平日里都不敢触碰。
怕影响它恢复。
每次容怀宴抱她的时候,顾星檀都会下意识地避免他用这只手使劲儿,虽然医生说,复健效果很好,不影响日常生活。
但后遗症留下了就是留下了。
他再也不能提笔画一幅完整的作品。
“好看吗?”
顾星檀拿出随身携带的祛疤膏,先给他喉结那一处浅浅的白痕涂抹均匀,又涂腕骨上那条又长又深的。
听到这个问题,她不假思索答:“不好看。”
所以要去掉。
容怀宴的手原本那么完美精致,现在却像是一尊裂开的珍稀白瓷,美则美矣,却是破碎的美,让人想要将他修复完整。
容怀宴漫不经心地反驳了句:“我觉得好看。”
顾星檀下意识问:“哪里好看?”
容怀宴徐徐答:“星星落进我手里,旁人羡慕不来。”
男人清冽嗓音落在耳畔,让顾星檀怔然片刻。
就着花房暗淡光线,少女卷翘眼睫缓缓轻垂,落在被她捧着,尚未来得及涂抹药膏的位置——
冷白腕骨虽然失去了养尊处优的精致完美,却平添了几分野性的肆意。
更巧得是,疤痕随着愈合,从腕骨蔓延至虎口,像是一颗拖曳着尾翼的流星划过。
真的是‘星星’落进他手里。
下一秒。
容怀宴用右手,反握住顾星檀的小手,忽而一笑:“现在我有两颗星星。”
玻璃花房外。
银河闪烁,星子满布。
却不及眼前这颗星星璀璨明亮。
*
顾星檀孕期没受什么罪,到七八个月份时,还能身轻如燕,淡定自若地到修复馆上班,
直到孕后期才不再接新的古画修复,毕竟一闭关就是几个月,她身体受得了,宝宝也受不了。
虽然顾星檀没有孕吐、全身乏力等症状,但宝宝特别活泼,活泼到顾星檀以为他在自己肚子里练拳。
后来馆长给她安排了最轻松的活儿:继续直播宣传文物保护及修复文化。
顾星檀顺便也手把手地开始教学生。
例如——
南稚。
距离博物馆不远的大平层高级住宅内。
南稚从公开之后,就被云曜软磨硬泡地骗来同居。
理由非常充分。
怕被‘夺走他清白的渣女’始乱终弃。
加之当初有不少狗仔扒出来南稚的住址等在楼下,安保与隐私性也没有这里这么好,南稚权衡之后,还是搬了过来。
毕竟跟男明星交往,作为18G冲浪的网瘾少女,她已经有所准备。
最近这几天,由于南稚学习修复知识越来越上头,导致她起床时间越来越早。
七点钟。
她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腰一软,差点又砸了回去。
嗷嗷,要迟到了!
去国外参加颁奖典礼半夜才回来,又运动了一场的云曜都被她这大动静惊醒,无意识地重新把她揽进怀里,“睡懵了?”
“别怕,别怕。”
“继续睡吧。”
南稚感受到熟悉的怀抱,终于清醒几分,脑海中回忆起昨夜不堪入目的画面,忍不住想要掐他脖子:“我要上班!”
云曜睡得迷迷糊糊,声线模糊:“今天不是周末吗。”
“你们不休息?还事业单位呢,带头压榨劳动力,举报电话多少来着?妖妖灵?”
南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