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微臣已替陛下诊治过了,等微臣下去后替陛下开了药方,服用几贴后便会好了,只是…”那徐太医说到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陛下是因为郁积于心又忙于政务未曾歇息好,这才会晕倒。”
“虽是小病,可长久以往只怕伤及培元。”
许瑾初听得这话也未曾说话,她只是看着龙床上的那人却是过了许久才开了口:“你下去。”
徐太医应声告退——
许瑾初便又让殿中伺候的人也一并退下了。
等到殿中只剩下她和周承泽,许瑾初才提了步子朝龙床走去,她从一侧的水盆中绞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而后便坐在了圆墩上,眼看着周承泽较起往日消瘦了许多,她虽然不曾言语可心下却终归还是叹了口气。
屋中烛火通明——
许瑾初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握着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人擦拭着脸,等她执了周承泽的手,还不等她擦拭便被人先握住了手。
许瑾初心下一惊,她忙抬了眼朝人看去,眼瞧着烛火下周承泽那双清明的眼睛,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亏她真得以为他病了,哪里想到这竟然是周承泽在与她做戏。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沉了面色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起身。
周承泽见她这般,忙握住了她的手腕,口中也紧跟着一句:“谨初,我只是太想你了,倘若我不这样做的话,你又怎么会过来看我?”等这话一落,他是又跟着柔声一句:“我又怎么知道你是这般担心我。”
他说到这句的时候,一双眉目却是又柔和了几分…
许瑾初素来最知规矩,一言一行皆是说不出的端正,时常被其他命妇所效仿。
可此时她发髻微乱,就连一身衣裳也泛起了几分褶皱,可见来时是有多急才会这般。周承泽想到这,看着人的眼睛便又添了几分未加掩饰的温柔,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谨初,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许瑾初耳听着这一字一句,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丝毫变化,她转身朝人看去,面容沉静如水,就连看着人的那双眼睛也没有丝毫起伏:“陛下身为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岂能开这样的玩笑?”她这话说完便松开了被人握着的手腕,而后是朝人盈盈一拜,是又一句:“夜寒露重,陛下既无事,臣妾也该走了。”
等这话一落——
她也就未再理会人,果真转身就走。
周承泽哪里想到她会这般?他眼瞧着许瑾初离去的身影恰如当初那个夜里她义无反顾离开他一般,他只要想到这一年来的寂寥时光便再也忍不住。周承泽翻开被子而后是赤着脚朝人小跑而去,待至布帘那处,他便握住了许瑾初的手腕,口中是跟着祈求一句:“谨初,别走。”
从小到大——
周承泽何曾有过这般求人的时候?可此时他却顾不得了,他只想要她留下来。至于脸面这玩意,又何必如此在乎?
许瑾初微微垂下的眼角自是也看到了周承泽赤着的双脚。
寒冬腊月,地上又没铺什么毛毡,周承泽这样就算没病也会生病…许瑾初握着布帘的手一顿,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而后她转过身朝人看去,口中是跟着无奈一句:“周承泽,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