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酒楼之中,欧阳克凭栏而望,倚红偎翠,潇洒自如。一个女人紧张惊恐又绝望地缩在欧阳克的怀里,满脸泪水。
欧阳克无所谓她是哭泣还是不愿意,这个女人是他在上一个村子里抢来的,他从不对女人用强,也不会用什么春(药),因为会坏了情趣。遇到不肯从了他的女人,若是没在第一时间自杀,那只需要扒光了衣服饿上三五日,然后一大群女子劝她从了,再坚强的女子也会在绝望中无奈的选择从了他。这可比用强或者用药高了几十个档次。
欧阳克轻轻摇晃扇子,轻轻挑着那哭泣的女子的下巴,柔声说着轻薄言语。
脚步声响,有人大步走上了酒楼。
那人四下张望,很快注意到了白衣的欧阳克诸人,手按剑柄大步走近。
欧阳克只是听他的沉重脚步声就知道此人是个不懂内功轻功的废物渣渣,这种人莫说对他产生威胁,就是他那些美丽的“女弟子”也可以一个打十个。
那人走到了欧阳克身前一丈,问道:“阁下是那些骆驼的主人?”酒楼外的树下系着几十匹骆驼,此物在中原稀少得很。
欧阳克不屑一顾,一个“女弟子”喝道:“是又如何。”
那人又问:“五日在张家村奸(淫)害死张小花的人可是你?”
欧阳克摇晃着扇子,轻笑道:“那个女人叫做张小花吗?我倒是不知道。”
下一秒,剑光一闪,那男子一剑刺向欧阳克的咽喉。
欧阳克随手格挡,料想那男子的长剑将会脱手而飞,不想那男子长剑一转,避开了欧阳克的折扇,转而刺向欧阳克的心脏。
欧阳克大吃一惊,猛然向后仰倒,同时懒驴打滚,这才堪堪避开了那一剑。
那人剑势不停,继续刺向地上的欧阳克,欧阳克情急之下无法起身,只能在地上急速翻滚,撞倒了四周的桌椅板凳和食客,顷刻之间一身白衣之上又是汤水又是污渍。欧阳克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此刻是如何的肮脏狼狈,他只是看到剑光在眼前霍霍,每一剑都是欲置他死地,他只要躲得慢了一分定然死在当场,心中惊骇到了极点,竭尽全力躲闪翻滚,莫说格挡,就是张口叫其余人出手相助的时间都没有。
几个欧阳克的“女弟子”看出了情况不对,厉声叫道:“公子有难,快救公子!”一齐(拔)出刀剑砍向那持剑男子,更有几个“女弟子”向那持剑男子射出各类暗器。
那持剑男子只能回剑格挡暗器,就缓了那么一刹那,欧阳克终于抓住机会翻身站起,折扇护在身前,与那男子对峙。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惊魂未定,目眦欲裂,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杀我!”
那持剑男子长啸道:“华山派石介!”挺剑再次杀上。
欧阳克狞笑,心中的杀意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一个不懂内力的庄稼把式竟然差点杀了自己!
“今日我定然要让你生不如死!”欧阳克低声道,轻轻的声音中的憎恨愤怒狠毒超出了他这辈子的总和。
欧阳克只与石介过了三招,心中对石介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震撼到了灵魂的恐惧。
这个叫石介的男子绝对没有一丝的内力,但是,那剑法精妙,吧,不是精妙,是暴戾到了极点,每一剑都仿佛要与他同归于尽,从来没有一丝的虚招、格挡或者退让。
三招之中欧阳克好几次有机会一掌震碎石介的心脏或者一扇子打碎石介的脑袋,但是在石介毫不防守的进攻之下唯有撤回进攻,全力防守。
“这是哪来的疯子!”欧阳克叫苦不迭,遇到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他再精妙的招数都使不出来,他有心在格挡的时候用强悍的内力震碎了石介的长剑或者干脆震断了石介的手臂,可惜石介的剑法迅疾灵活,两人眨眼之间在酒楼之上翻滚过招百余招,却从来没有兵刃相交过。
一群“女弟子”看出欧阳克的处境不妙,有人再次向石介发射暗器,石介闪身躲开,剑势略滞,欧阳克看准了机会,欺近身子,一扇子打向了石介的脖颈,石介看都不看,回剑刺向了欧阳克的心脏。
欧阳克与一个庄稼把式斗了许久,心中的恐惧愤怒不满挤压到了极点,发了狠,难道我欧阳克就怕了你不成?他微微侧身避开心脏,扇子继续打了下去,他胸口中剑未必会死,但石介若脖颈中了这一击必死无疑,就不信石介真的是莽夫,一心一意与自己同归于尽,而只要石介躲避会格挡,他知道了石介的底牌,哪里还会在乎石介的剑法?何况石介若是格挡,失了先机,又被他欺近了身,杀石介想必只在数招之间。
石介理都不理欧阳克的扇子,长剑继续直刺,角度却已变化,依然直刺欧阳克的心脏。
眼看两人就要同归于尽,欧阳克吓呆了,左手猛然砸在了石介的长剑之上,鲜血淋漓,终于避过了被利剑穿心的危机,而他右手的扇子因为这一变化又是收了力量又是歪了方向,只是砸在了石介的左肩之上。
石介闷哼一声倒退几步。
欧阳克嘶哑着嗓子,厉声叫道:“你疯了!”
石介一声不吭,再次持剑而上。
欧阳克心中惊骇极了,沉下心与石介过招,又过数百招,明显感受到了石介的剑法慢了。他大声地笑:“石介啊石介,你剑法虽好,可是毫无内力,如何能够与我斗?今日本公子要将你抽筋扒皮!”这类庄稼把式全靠蛮力,可惜蛮力哪有内力持久?石介气力已衰,他却神完气足,只要再与石介周旋小半个时辰,石介必将力竭而死。
石介冷哼,心中叹气,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浑身没有一丝内力,身上的经脉每时每刻都疼痛欲裂也罢了,力气小的不如一个寻常男子也无所谓,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经脉寸断走火入魔的痛苦,也不是没有变得弱小过。但他的身体的反应速度与他的大脑极其不匹配,他明明看见欧阳克的龟速动作,知道怎么击杀欧阳克,可这具身体就是做不出相应的动作。假如一定要比喻的话,石介有种F1赛车手开破车的感觉,一身眼光技术都在,可破车就是做不出漂移,呜呼奈何?
看着欧阳克的狞笑,石介心静如水。大丈夫为斩杀(淫)贼而死,何憾之有?他刻意开始减弱剑势,其实暗暗积聚力量,只求能在欧阳克的大意之下与他同归于尽。
又有六个男女走进了酒楼,为首的柯镇恶厉声道:“欧阳克,你四处采花,祸害良家女子,我江南七怪容你不得!”
欧阳克冷笑:“又来了几个送死的,这中原武林不知道自己斤两的白痴忒得多了。”
几十个白衣“女弟子”拿起兵刃,有的杀向江南七怪,有的杀向石介,酒楼之中瞬间乱战成一团。
一群“女弟子”一拥而上,刀剑并施,石介冷笑道:“为虎作伥,可怜却又可恨。”剑光闪动,连杀数个“女弟子”。
欧阳克想要趁机杀了石介,却被江南七怪中人拦住。
只是片刻,欧阳克叫苦不迭,这江南七怪虽然武功平平,但是远远胜过了他的“女弟子”们,若是这江南七怪与石介联手,他只怕今日凶多吉少。
“走!”欧阳克厉声大叫,跳下了酒楼落荒而逃。
石介和江南七怪杀了一些“女弟子”,有几个“女弟子”“从师”时日不久,一直缩在角落不敢动手。
石介看了一眼几个“女弟子”脸上惊恐的泪水,叹息道:“你们取了尸体上的银钱,家中若是有人照顾,就赶紧回家,若是……”他想了许久,只觉这朱程理学横扫天下的时代,这几个失身(淫)贼的女子能回家吗?家人能够接受吗?她们竟然没有任何出路。
“这狗屎的世界啊。”石介慢慢地又狠狠地道。
江南七怪同样无语,失身的女子除了自尽、从贼、青灯古佛之外,这世道还有什么出路?
朱聪缓缓地道:“我等薄有声明,与全真教也有些关系,或者可以托江湖朋友照顾一些。”其实也不过是成为女尼女冠,或者嫁给一些不在意贞洁的人罢了,虽然能够衣食无忧,这委屈只怕是少不了的。
石介闭上眼睛,许久,对江南七怪拱手道谢道:“此事劳烦诸位大侠,石某当再次追杀那淫贼。”
江南七怪大声道:“自该如此,何须多言。”
……
欧阳克一路逃亡,只要稍作休息就被石介或者江南七怪追上,数次血战,双方都受了些伤。神奇的是,石介的武功竟然大涨了!之前只是靠搏命才能与他厮杀,几日时间剑法暴涨,更见凌厉。
欧阳克叫苦不迭,有心驱赶蛇群围攻,可竟然抽不出时间聚集蛇群,唯有一路逃亡。
欧阳克不知道,石介的剑法没有丝毫变化,变化的是石介开始适应这具动作慢得像蜗牛的身体了,剑法终于与身体的缓慢反应匹配,他已经知道了这具身体的各个极限,能够在这狗屎的蜗牛速度和反应下使出最合适的剑法做出做合适的动作。
某个城池之中,欧阳克再次被石介追上,他与石介交手数合,双方再次一齐受伤。石介恍若无事,一剑刺向欧阳克咽喉,欧阳克眼看再也无力阻挡,闭目受死。
一块鸡骨头带着呼啸飞向石介的长剑,石介长剑一转避开了鸡骨头,依然刺向欧阳克的咽喉。
“好剑法!”洪七公从路边的高楼上跳下,硬生生将欧阳克向后扯开了数尺,避过了石介的一剑。
石介毫不犹豫合身而上,剑光闪烁。
洪七公再次赞叹:“好剑法!”拎着欧阳克如若无物,纵身上了楼顶。
石介内力气力皆失,上不得楼顶,只能持剑而立,身上鲜血不断地顺着长剑流淌而下。
洪七公心中赞叹,道:“你一手好剑法,老叫花生平仅见,前途不可限量。你不如且罢战,处理伤口。”
石介一声不出,果断收回长剑,飞快地处理伤口,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洪七公看着同样血流不止的欧阳克,暗暗叹息,飞快地为他止血。
片刻之后,江南七怪赶到,见了石介,柯镇恶目不视物,问道:“淫(贼)何在?”
石介答道:“(淫)贼同伙救了他,此刻在你身前三丈高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