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寻麻烦,我和小幺,也都没伤着。”梁川顿了顿,道,“其他的,往后再慢慢跟您说。”
梁老汉长出一口气,也不多问了,连连点头,说了好几句“那就好”。
-
多的话,梁川半句没说。不是不愿说,实是怕吓着爹娘。
江湛说的那些话,虽是太过惊世骇俗,但如果仔细一琢磨仔,的确是一解他数月来的一些疑惑。
但梁川能觉得那些东西没错儿,能信江湛,是因为他自个儿就是“那类人”。
可要真按江湛说的,那两村除了他俩,就再没这类人了。
这话要说出去,还有谁能信?还不都觉得他说胡话。
自然是没法子原样解释给梁老汉他们听的。
老两口大字不识一个,都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么多年来,梁老汉本就最不爱听人家说梁川有疯病的事儿,这么一个闷葫芦似的老汉,还多少有些窝囊,唯独这个,回回一听,回回要发火。
要让老两口晓得,儿子儿媳还真不是啥“一般人”,而这个“不一般”,还真是会发病的那种不一般,那不等外人嚼舌头,自己屋里就先要吓死。
再说了,梁川自个儿,也不算是完全的闹明白了这回事。
左右得寻个空当,再去问问江湛。
总之是除了保证真没摊上啥大事,其他的啥都瞒着了。
-
自打梁川和陈小幺回来了,梁家是上上下下松快了不少。
这事儿源头本就是为着陈小幺突然发了高热,如今看陈小幺,高热褪了,整个个人精神头也还成。
多少也都放了心。
不过也是奇了,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这一般人生场大病,完了不说被折腾的没个人样儿了,但怎么着看着也会比生病前憔悴些。
但陈小幺倒是还好。
虽是看着瘦了些,但这小脸蛋粉粉润润的,像是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发病前又嫩上些许,掐一把跟能掐出水来似的。
梁小妹围在炕边跟陈小幺小声说话。
隔天,梁老汉又去了田里。
梁川没跟着一起去,留在屋里跟陈小幺一块儿呆着。
梁田去学堂了,梁川也起了个大早,先帮着把屋里里里外外收拾了,捡着能帮忙干的活儿都干了,又去灶屋里倒腾炉子,做起了饭。
刘美花抱着装衣服的盆儿从河边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瞧见自家院子里的炊烟,恍惚还以为屋里遭贼了。
两步进了灶屋一瞧,见到一个大高个儿拿着锅铲在灶前面呆着,除了松口气,又是一阵恍惚。
继子长这么大,进灶屋的次数,算上今天,满打满算的是两回。
头回是刚成亲第二天。按村里规矩,新妇得给一家人做早饭的,反正也不知道夫夫俩晚上是干了啥,那天陈小幺没能起来,倒是继子起来给做了。
第二回就是今天了。
刘美花站在门口,探头瞧了会儿,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啥也没说,去橱柜里摸了几个蛋过来,搁在灶台边上。
这是鸡笼里的老母鸡下的蛋,刘美花每天去摸一回,都给攒着了。
“炖几个蛋给幺儿补补。”刘美花说。
说完,也没继续在灶屋里碍事,到堂屋里去了。
那天一整天的饭,都是梁川在做。
煮粥,蒸蛋,小白菜炖豆腐炖的软烂,都是好克化的东西。
陈小幺一天没从里屋出来过。
到了晚上,一家人洗洗睡了。
梁川烧了热水,把那木桶原样洗刷一遍,拎进了屋。
白腾腾的热汽儿氤氲了满个屋子,梁川伸手探了探水温,就去抱陈小幺。
陈小幺原本正低着脑袋,瞅着梁川又是倒水又是收拾那木桶的,结果这会儿梁川上了炕,要来倒腾他,他又立马把脑袋别过去了。
他还是不跟梁川说话,也不跟梁川笑,半点儿好脸色都没有。
陈小幺这个样子,已经好些天了。
这是还惦记着那几天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