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五国联军

眼见着西秦的战场推到了烟关,夫蒙狩收紧兵力准备死守北城,然则也不过苟延残喘,一旦烟关十五城沦陷,北胡危矣!

然而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两个月悄然而过,漂泊的雪从十月末开始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谢游个子八尺有余,积雪也已经到了他的腰线,若是一天不清理,基本寸步难行。

转眼已经十二月,整个东方大陆版图都进入了冬季,这雪灾几乎席卷了所有国家无一幸免,尤其是西北、东北、高原等地区受灾严重——好巧不巧囊括了作为主战力的西秦、燕赵和北胡。

终究是时间门久远,谢游也是看这雪连续下好几天的架势,才猛然回想起来今年是个雪灾之年。

只是上辈子谢游周旋了秦胡两国的关系,秦国的国库足够支撑抚慰灾民静待雪化之后重建家园。现在不一样,正是战时,秦国大开国库赈灾之后,前线战士们能用的粮草物资自然减少。

眼看着围死北胡只差临门一脚,领兵的将士不愿退,君主也不愿退。

联军帅帐内,五国的负责人正在商议此事。

最上首身材魁梧正值壮年的男人,正是此次联军的元帅,西秦名将闻仲年。

闻仲年看了看外面飘飞的大雪,环顾一圈,“诸位如何说?是撤还是继续打?”

坐在左侧第一位置的是梁将胡庸,长相十分粗莽,皮肤黝黑如炭,看起来格外凶神恶煞的,像是门神像成精了,开口也是声若洪钟,“那还用说,当然是继续打!”

他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盏直接跳起寸高,茶水洒了一面,他丝毫不在意地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嘿笑道,“打过这烟关,北胡防线可就彻底溃败了,到时任他们再不甘心也无济于事。要真放过,嘿嘿,夫蒙狩那老匹夫缓过劲来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们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竹篮打水一场空?”胡庸看着粗蛮,说话却是有条有理,成语俗语也是张口就来。

邻桌的是南楚的将领,身材高瘦模样周正皮肤白净唇红齿白,对于胡庸的粗蛮行为很看不上,拿着一方手帕在唇上掩了掩,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

这人名叫宋涟,并不是武将出身,而是南楚世家贵族来军队渡金的,是如今南楚军队的监军。

南楚重文抑武,这种和同样重文臣的赵国又不太一样。

赵国以孝治国,朝堂文臣把持过多,但燕赵摩擦常有小战小扰不断,是以有关于军队赵王还是很上心的,赵国文武相对独立,不会出现文臣越权的现象。

南楚不一样,文臣地位已经大大倾轧武将,导致一个军队排兵布阵的只能当老二,上头还压着一个啥也不懂的监军,极大程度地拉低了楚军战力。以前镇北侯在时,监军也没这么嚣张,如今……唇亡齿寒呐,那个武将还敢多言,只怕是下一个镇北侯!

好在宋涟也只敢在窝里横,这种场合,南楚国力最次,他识趣地坐在一旁当个墙头草,再看不惯胡庸,也挤着笑容说,“胡将军说得在理。”

没有人搭理宋涟的话,坐在对面的赵将白如诲皱着眉,“打肯定是要打的,可是总要有个时限,这么围着得到猴年马月去。”

“你若不愿意退兵回去就是。”燕将陆诚立刻讽笑怼上。

这个时代以左为尊,陆诚坐在左手最上,那便是此次攻胡除秦以外出力最多的。按理说,赵国出力第二,白如诲应该坐陆诚对面才是,但两国将领互相看不顺眼,陆诚嘴毒,第一天进帐就道,“白将军天生苦相,看着多少有些晦气,不利于战事。”

白如诲确实面色带苦,他不擅长话术,狰狞着脸半天只出来句,“陆将军带兵打仗原来靠得是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