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闲得没事干,哪有时间操心旁人的家务事?
被苏韶棠直言讽刺,谢大夫人皱了皱眉:“我好歹也算侯夫人的长嫂,见你年龄小,作风奢侈,这才出口提醒一句。”
苏韶棠冷下一张脸:
“你说你是谁长嫂?!”
苏韶棠半分脸面都不曾给谢大夫人留,现场倏然一静。
谢大夫人眼神稍闪,勉强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当初母亲和谢祊和离时,说得很清楚,与谢家再无瓜葛,也难为你舔着脸在这里和我攀亲戚。”
谢大夫人脸色骤然铁青:
“这就是侍郎府的教养吗?”
苏夫人也在场,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消了下去。
珺阳公主有心缓和气氛,但谁知,苏韶棠顺手拿起手边的杯盏,就砸在了谢大夫人的跟前,杯盏破裂声乍然响起,吓得谢大夫人浑身一颤。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珺阳公主也不由得噤声。
苏韶棠居高临下地看向谢大夫人:
“我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和安顺县主,便是你公公和夫君在这里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谢大夫人哑声。
她想借着身份倚老卖老,可苏韶棠压根不吃她那套。
另一边的沈玉案和沈玉晦听见苏韶棠声音,脸色稍变,很快出现在女眷这边,等看见这一幕时,沈玉案立即上前,走近苏韶棠:
“可有受伤?”
苏韶棠迁怒瞪向他:“若非你没用,她岂有这个胆子指责我奢侈浪费,骂我父母教女无方?!”
珺阳公主错愕地睁大了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场的气氛几乎凝固起来,谁都没有想到苏韶棠居然会直接骂沈玉案没用。
苏夫人都被惊得哑口无言。
沈玉案直接沉下了脸。
夫人的性子,他早就有所了解。
哪怕她脾性不好,但她素来不会让人在外面难堪,如今只能说明她当真被气到了。
沈玉案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谢大夫人:
“今日一事,我会向谢尚书问明,谢家的教养何在。”
他的语气很淡,近乎没有情绪,偏生就是如此,让谢大夫人狠狠打了个冷颤。
她后悔了。
早知道苏韶棠是这个狗脾气,她哪里会忍不住说那些话?
连沈玉案都敢骂,她还有谁是不敢骂的!
苏韶棠挥开沈玉案扶着她的手,扭头对珺阳公主道:
“日后有她在的地方,公主还是不要再给我送请帖了。”
说罢,她甩袖转身离开。
沈玉案随她一同离开。
沈玉晦冷冷看了眼谢大夫人,才转身跟上。
珺阳公主看了眼满地狼藉,心道,这都什么事啊!
她瞪向谢大夫人,你招惹谁不好,你招惹苏韶棠作甚?
不见她对表嫂都客客气气的吗?
珺阳公主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当即道:
“谢大夫人好大的本事,在本公主府上都这么威风。”
谢大夫人如今哪里还敢说话,煞白着一张脸,今日一事传回谢府,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老爷交代!
一场赏梅宴,都未曾见到梅花,就只能潦草作罢。
另一边,苏韶棠一行人上了马车,苏韶棠的脸色依旧不好。
沈玉案皱眉:“今日一事,我必然会给夫人一个交代。”
母亲当初和谢祊和离,母亲丧期间一事,圣上对谢家心中早有不满,圣上向来任人唯亲,若非谢祊尚有些能耐,早就被圣上撸了职位。
谢大夫人未有诰命,若非谢家背后多有蜚语,今日谢大夫人岂敢指着苏韶棠鼻子骂她没有教养?
这不止骂了苏韶棠一人,也是将侍郎府和安伯侯府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苏韶棠面无表情:
“不然呢?”
苏韶棠是个多小心眼的人?
谢大夫人不止骂她,甚至将侍郎府都骂了进去,之所以不敢明说侯府,不敢欺软怕硬罢了。
苏韶棠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玉案,说:“替你夫人找回场子的能耐都没有,还不如尽早给我一封和离书。”
沈玉案失声片刻。
和离书三字都出来了,沈玉案哪敢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立即正色:“请夫人放心。”
二人说话间,沈玉晦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沈玉晦下学时,颇有几分狼狈。
苏韶棠看得一脸嫌弃:“这是去土堆里滚了一圈吗?”
说罢,她让络秋打水来给沈玉晦洗脸。
【宿主,今日沈玉晦在学院中组织了一场蹴鞠比赛,对手里有位叫谢戍和的,正是昨日那位谢大夫人的长子。比赛中,沈玉晦几次无意将蹴鞠砸到谢戍和身上,恐怕没个三五日,谢戍和压根修养不过来。】
苏韶棠一顿,抬头看向沈玉晦。
沈玉晦身上脏,站得离苏韶棠很远,他说:
“今日骑射课时,不慎摔了一跤。”
半个关于替苏韶棠出气的字眼都没说。
苏韶棠没有戳穿他:“赶紧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摔伤。”
回了院子的沈玉晦,让人打了热水进屋。
脱了衣服后,他肩膀和后背上有多处青紫,显然今日的那场蹴鞠比赛,他也没能讨得几分好。
但他没有在苏韶棠面前表现出来一分。
沈玉晦快速地热水冲洗了遍,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外间传来声音:
“公子,夫人让人送来药膏,让奴才替公子涂抹。”
沈玉晦一顿,他对着铜镜看向自己身上的伤,眼中出现片刻的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但是,他还是很快回应:
“进来。”
他从来不会让嫂嫂的一番好意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