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想到过去金发青年对他的意味不明,在看看此刻不设防的姿态,挑了挑眉。
松江时雨凑到琴酒腰后,鼻尖果真嗅到了丝丝血腥味。
见琴酒没动静,就再凑近一些。
还是没动静?
感觉这样不够干脆,松江时雨干脆掀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后腰侧的伤口被水泡的隐隐有些发白,看起来格外狰狞。
松江时雨忍不住抽了口气,问系统:“他该不会也是个玩家吧?这都能忍?”
系统从一惊一乍到平静无波仅仅花了几秒钟。
或者说,他看到松江时雨直接贴到琴酒面前,后者还无动于衷时,就觉得这个世界怕是也坏了。
它有气无力地道:“亲亲,不要觉得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靠开挂。”
不过,它似乎还没跟松江时雨提过,这实际上不是个校园游戏来着……
琴酒就一直垂着眸,看松江时雨看似偷偷摸摸实则光明正大的动作。
青年此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稍一呼吸,炽热的鼻息就径直落到了他的腰上的皮肤,在伤口上汇聚成痒疼交织的奇异触觉。
看到他的伤口还倒吸一口气,顿时贴得更紧了。
琴酒放在另一边的手不经意攥起,他深呼吸:“你看够了没?”
“哦哦!”松江时雨抬起头,感慨道,“我的急救箱放山洞里了,现在去拿一下吧——兄弟平时做什么的?”
琴酒冷冷地道:“杀人。”
松江时雨被他一噎:“你真有意思。”
“你当我是在开玩笑?”
“不敢不敢。”
松江时雨率先转头往回走,将丢在路上的篮子也一并捡了起来。
他对黑泽阵的说辞没有什么感想,毕竟听系统说霸总,霸总的特点可不就是口是心非吗?
呵,男人,早就看透你了!
玩家往后瞥了一眼,见银发男人果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顿时在心中丢了个满意的表情包。
两人回到山洞,天已经全黑了,松江时雨发现了洞口的一摞柴火,并没有赤羽昴的身影。
系统凉凉道:“看样子知道你不靠谱,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松江时雨心虚嘀咕:“这不是还有点压缩饼干?”
不过赤羽昴不在正好,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对方解释黑泽阵的出现。
毕竟之前赤羽昴和降谷零等人碰上就打了个天翻地覆,丝毫不顾及师生关系。
这个“自称杀手”、看着就很危险的黑泽阵出现,不打一架都说不过去。
万一他们俩打起了被其他同学看见,然后又引来降谷零等人……场面不堪设想。
系统:“喲,你也知道他很危险呐?”
松江时雨理直气壮:“可是他提醒我不要吃毒蘑菇诶!”
系统:“……那你还挺有理。”
“黑泽君,你先在这边坐会。”
松江时雨从应急包中摸出打火机,蹲下身折腾微湿的柴火,一时间浓浓黑烟冒起。
琴酒坐在一旁,眉头随着松江时雨的动作越皱越紧。
“快了快了,你别急,对了,急救箱在你旁边,你要是等不及自己包扎一下。”
“阿嚏!”
被呛了个正着的金毛险些一头栽柴堆里。
琴酒眉心又忍不住跳了两下,他深呼吸,告诉自己现在的松江时雨并没有多少记忆,没有经验非常正常……
“唰啦!”
松江时雨抬起头,见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抱着一团干燥的杂草从洞穴深处走到他旁边。
“你让开。”他道。
“……哦。”
松江时雨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等火光稳定地照耀在两人脸上,又过去了两分钟,松江时雨时不时抬头望望洞外,坐立不安的模样。
琴酒看着他,嗤笑一声:“在等你同学?还是害怕我被发现?”
“这是警校围起来的训练场所,你要是被发现绝对会被抓起来的。”
金发青年转过头,钴蓝色的眼眸在橘色的火光下融化成一种格外瑰丽的色彩,他的表情格外认真,注视着琴酒:“所以,你等下还是躲躲吧。”
虽然看着也不像是脱离社会的存在,但松江时雨觉得,游戏不可能那么没逻辑凑剧情。
也就是说,黑泽阵绝对是待在这的野人!(确信)
黑户被警察发现绝对会被抓走的!
琴酒对上他的目光,饶有兴趣地道:“你不想我被抓?”
松江时雨坦然道:“不想啊。”
他再能耐也不至于去监狱跟人家贴贴吧。
琴酒骤然沉默了几秒。
金发青年转头就乐颠颠地去拿急救箱,把里面的绷带和消毒水都翻出来。
琴酒:“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用了绷带和消毒水,你要怎么跟你的同学解释?”
松江时雨:“啊这……”
哦豁,对哦,怎么办?
玩家想到银发男人最初宰狼的那个匕首,拽了拽手中韧性极好的绷带:“你匕首给我一下。”
琴酒从腰间抽出,随意地丢了过去。
下一刻,松江时雨直接拿着刀对手臂比划了一下,轻轻往下划。
狭长的刀伤骤然出现在小臂上,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涌出,顺着胳膊落到地上,将原本冲洗干净的匕首又染上了一些血色。
琴酒的瞳孔骤然一缩:“你干什么!”
松江时雨回过头,对上他极冷的幽绿眼眸,解释道:“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啊。”
玩家思维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他没有痛觉,自愈能力也很好。
那么只要他受伤,用掉绷带也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嘛。
琴酒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松江时雨坦然的神情,心头的暗火混杂着惊骇的情绪,让他周身气压更低。
为了掩藏一个来路不明的杀手,直接对自己胳膊动刀,那些蠢货是一点也没发现松江时雨的异常吗?
他站起身,走到金发青年旁边,直接抢过他手中的绷带和匕首。
“站着别动。”
琴酒阴沉沉的眼睛警告地钉在松江时雨身上,让玩家终于安分了一点。
银发男人此刻背对着火光而站,阴影中的侧脸轮廓显得更加深邃,他唇线抿紧,显得格外冷漠。
但与表情形成反差的是手上不紧不慢、甚至说可以是柔和的动作。
冰凉的指尖落在皮肤上,依稀能感受到上面粗糙的质感,松江时雨咬了咬舌尖,下意识缩手。
男人倏忽抬起头,幽绿的眼眸犹如实质,目光怵人,含着警告,仿佛他多动一下就直接刀了他似的。
松江时雨抽了抽嘴角,又将手臂塞了回去。
不得不说黑泽阵的打包技术比他自己好了很多,就是太好了,让松江时雨还是有点心虚。
系统槽多无口:“打包是什么鬼……还有,大哥你多个心眼好嘛,把人藏这被发现了,你真的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知道了知道了。”
松江时雨轻咳一声,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黑泽君啊,等下包扎完你就离开吧。”他小声道,“别被人发现了。”
琴酒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松江时雨沉痛地道:“那我可不可以把你打一顿丢出去?”
琴酒:“……”
银发杀手的目光定定落在松江时雨头顶,灼得后者脚趾在鞋里疯狂做伸展运动。
“你可以试试。”
话音响起,松江时雨刚松一口气,在听清内容后猛地呛咳起来。
都是淋雨进来的,此刻哪怕点了火堆,青年身上依旧湿透,水滴顺着他的发尾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单薄的制服黏在身上,依稀能看到隐约的凸起。
琴酒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用匕首挑断绷带的末尾,接着脱掉自己的风衣外套,直接丢到了松江时雨头顶。
“穿上。”
豁,好一个霸总性格!关心都那么粗暴!
松江时雨倒没生气,他打了个寒颤,将头顶的风衣摘下来,想了想,把风衣前后反穿,仅仅把两只手从袖口塞了进去。
“你坐旁边,我给你包扎吧。”
琴酒嗤笑:“你会包扎吗?”
松江时雨:“……”
妈的,他收回上句话,这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混蛋。
话是这么说,琴酒还是坐到了山洞靠内侧的位置,下意识远离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