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一的胸腔中仿佛有火在烧。
哪怕他真的死了,不可能是松江时雨动的手——这个家伙狠到宁可自己去死都要替降谷零顶缸。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愤怒?这样难过?
耳朵中仿佛有炸弹在轰轰作响,那种爆炸的声音熟悉到极致,便极自然地让萩原研一想起了一些往事——
【9月9日,大雨
上面说要结案,丸森康介被捕,判刑,应该是无期,死的应该只有你一个。
……毕竟这算起来其实是我的责任。】
那篇日记……那篇由他们亲手翻看过的日记……
萩原研一甚至还记得那时候松田阵平不可置信的话语——“这怎么会是他的责任?”
是松江时雨看来,或许那个早逝在意气风发的年龄、哪怕被他絮叨了多次也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的拆弹警察,才是真切被他害死的。
而导致他记忆松动的最大可能性——称呼?
萩原研一肠子都悔青了,他为什么要贪便宜喊几句“时雨”啊!要是当时喊个“教官”,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双深紫色的狗狗眼委屈地耷拉下来了。
“……”
松江时雨的目光往上一斜,但萩原研一的驳斥戛然而止,解释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如期到来。
他望着对方紧攥着的手,手臂连青筋都狰狞暴起,一副激动又压抑的模样,缓缓打出问号。
【你快说啊!】他在心中着急,【快把你还活着,是我机智聪明的学生的事情说出来啊!】
说出来就认亲可以速通啦!
“我的情况比较复杂。”半晌,萩原研一开口,他的声音沉闷了几分。
“我并不是死亡,也不是你害的,时……啧,等你记忆都想起来再说吧,我先出去一下。”
灵魂“唰”得一下飘出去,正好与听到警报的组织成员交错,松江时雨坐在床上,连伸个尔康手的动作都没来得及。
他一脸懵逼地望着说走就走的萩原研一,莫名有一种全力演出却无人接戏的乏力感。
玩家崩溃地道:“我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这个时候研一才刚毕业啊!我还专门在毕业贺卡上给他写过让他转行别拆弹的警告啊!他现在死了我可不得问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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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他可不敢在这直接喊萩原研一的名字,如果说死不死的被组织听到还能当他魔怔,喊出名字就等于让他们去查了。
虽然这个世界被查也不痛不痒,但是A如果做出这种蠢事,松江时雨自己都会觉得尴尬。
系统也很懵:“等下……你这个时候毕业贺卡没送到人家那吧?”
松江时雨猛地顿住。
他周目一开始就被警校组抄家了,自然理所当然地清楚,这只萩原研一绝对不会忘记日记的事情。
——玩家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个时期,他的贺卡还在家里丢着,压根没送出去呢。
啊啊啊!
松江时雨一边在心中疯狂脚趾扣地板,一边死鸭子嘴硬:“我不管!我在学校也警告过他要注意安全才对!这是重点吗?这不是重点!”
系统缓缓,缓缓叹了口气。
松江时雨:“而且,学生的灵魂都飘到旁边了,A肯定得怀疑一下之前哪次任务误伤他——不对吗!”
系统慢吞吞地道:“这个倒是很对。”
松江时雨获得肯定,立马理直气壮:“这么有逻辑!这么符合人设!这么完美的问话!”
松江时雨:“他给我!跑!了!”
玩家心中又气又羞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旁边的研究人员喊他都没听见,反倒收获了一堆怜悯的目光。
——发生意外连跑都跑不掉,真可怜啊。
系统叹了口气,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看戏,要是不看戏,就不会被松江时雨起疑心,他不起疑心就不会硬要进来看看……
现在倒好,互相治愈的画面变成了鸡同鸭讲的喜剧片。
系统将自己孜然味的瓜子放了起来。
“你冷静点,咱下次找没监视的地方,直接问他就好了。”
松江时雨泪奔了:“呜呜呜,这都什么事儿啊……”
失去了漫画剧透的一人一统,今天也在为不能读心感到泪流。
而在松江时雨的视线死角,并没有走远的萩原研一静静地站着。
瘦削苍白的青年怔怔地坐在手术台上,任由旁人动作,他似乎一时间忘记了口罩的事情,又或者是沉浸在另一个回忆中。
就像是直直被人撕开了一层脆弱的痂,露出底下尚未愈合的伤口,却根本没有力气包扎让他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