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轻声发问:“怎样才算是被欺负?”
温聿怀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愚蠢得令人想笑,心中却无法生出半分笑意。
沙棠十岁以前的日子和以后也没什么区别,她总是被身边的人严加看守,不同的是祝廷维几乎天天来看这个小女儿,身边的人惧她,没人敢欺辱她,也没人敢亲近她。
看守沙棠的人几乎每个月就要换一批。
他们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也会有人因此心生怨恨,无法释怀,会向沙棠大声咒骂,最终被祝廷维带走,沙棠便再也没见过这人。
祝廷维最初以为沙棠的灾星命格只会影响旁人,直到祝星出事后,他才幡然醒悟,剥夺了小女儿的名字,将沙棠关进竹楼。
在沙棠的认知里,没有“欺负”,只有报应、灾难,而她就是罪魁祸首,要论起来,也是她在“欺负”别人。
温聿怀不知道她是“荧惑之命”,所以才会说这些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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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棠如此想着,又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温聿怀盯着垂下头去的沙棠,心道算了,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如果她是祝星,那就是祝廷维养了个傻子。
如果她不是祝星,那就算她倒霉。
温聿怀刚要放弃,沙棠却抬起头来,她似乎是记得温聿怀之前说的话,要她抬头,意识到自己低下头后,又鼓起勇气重新看回去。
沙棠双手缩在宽大的衣袖中,五指微曲,抵着柔软的衣料,在一次又一次与温聿怀的对视中,她的眼神终于不再像最初那般紧张害怕地颤抖。
这样的目光让温聿怀觉得熟悉。
温聿怀在此刻想起来许多年前的一幕,他从别人的眼中,看见自己曾露出同样的眼神。
在许多年前,少年曾想,如果此刻有人带他走,那么今后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惜在温家,没有人愿意带他离开,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少年一个人承受来自温鸿反复无常的厌恶,面对发疯的云琼对他时不时地伤害,接受温雁风笑里藏刀地针对,以及忘却自我,为闻今瑶牺牲一切的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