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脸红心跳,会双腿发软,会不受控制眼中只映出他一个人。当一个月之期到的时候,他也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哪怕在床上他给予他的只是痛苦,毫不留情的占有与对待。
当傅禹尧在身边的时候,还是会哪怕没有接触,身体就会涌上浅浅过电般的感觉。
简初把这归结为荷尔蒙的作祟。
人体是由很多激素控制的,有时候人的反应和行为并不是理智之下的反应,而是激素的驱使,简初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
于是简初慢慢冷静下来,不让自己被傅禹尧的信息素所干扰,而是专注在天天身上。
他知道,傅禹尧的关心只是暂时的,一旦离开这个场景,比如天天的伤治好了以后,傅禹尧就会离开。
到那个时候,他还是要一个人忍受,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孤独与困难。
对抗本能很难,可不是不行。
简初相信自己能做到。
简初默默攥紧了自己放在双腿上的双手。
简初是这样,傅禹尧何不是如此。
因为离的很近,简初身上淡淡的浅香幽幽传来了过来。
今天的味道不明显,但依然很甜。
傅禹尧不明白,哪怕是机器检测公认最优秀的Key,信息素对他而言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可简初却轻易能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他只是一个Line。难道说诱导剂的后遗症这么厉害。
他抱着天天,手臂上有着儿子些微的小重量。可这点重量并不难受,反而让他觉得有一个人在小心翼翼的依赖着自己。
是的,小心翼翼。
傅禹尧忽然觉得,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他对简初,对天天,是不是冷漠的过分了。
可是他面对每一分可能的危险,每一个可能的算计,都必须打起万分精神应对与防备。八岁那年所发生的事件,已经成功将他所有的柔软摧毁。
从此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病秧子。需要时时刻刻养生,才不至于发病。
这些年来,他都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锻炼各种格斗技巧,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在最佳的状态,才不至于让病痛影响到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简初第一次遇到自己,自己手里端着保温杯,杯子里面泡着牛奶。
医生给了他详细的养生食谱,告诉他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忌口。
他要想将身体状态维持,想在傅家饿狼环伺的环境中活下去,就必须打起一万分精神。
像个在野生丛林求生的狼兽一样,到了夜晚,也不得安眠,需要睁开夜光下惨绿的眼睛,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一片叶,一朵花,后面都可能潜伏着擅于隐藏的猎手或毒蛇。
他是傅家的继承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无人知他背后的艰辛。
只是……如今,这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他也无人诉说……算了。
傅禹尧抬头,从天天身侧看见简初落下的双手。
少年微垂着眼,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双手微微攥起,像个试图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小兔子。
随着医生的一句“好了”,将两人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天天忍着痛缝完针,医生给天天在眼角贴了一块白色小纱布,天天本就柔软的小脸即使贴上了纱布也这么可爱,眼角下的胎记更加惹人心疼。
刚才缝针的时候天天没哭,可坚持挨过针缝完,一切都治疗结束,心中反而升上一丝委屈。
好疼。
虽然注射过了局部麻药,可当麻药的药效消失,痛觉又慢慢回复。
天天.朝简初张开小手,从傅禹尧要往爸爸怀里钻。
虽然傅禹尧的怀抱很坚实很安全,可是天天还是觉得爸爸的怀抱最温暖。
简初接过天天,天天眼眶里的小珠子就开始打转。
简初心疼极了,伸出手背给天天擦眼泪:“乖,宝贝,先不能哭,弄湿了伤口就不好了。”
“呜……爸爸。”天天委屈极了,“天天疼。”
简初在天天另一侧的眼角吻了一下:“那爸爸给天天吹吹好不好?”
“嗯。”天天这才搂着简初的脖子,把头埋进简初的颈窝,露出了一丝笑颜。
看着两人父子情深的样子,傅禹尧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与他们隔着一道围栏的局外人。
明明他们血脉相连,可他站在黑白两色的无人区之中,而简初和天天在无人区之外。
有的隔阂由来已久,就不会轻易再消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