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雨思索片刻:“过几日吧。”
等解决了眼前这事再说。
虽在谢妄面前说是一点小麻烦,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自己与季伯疾并无什么官场上的瓜葛,这一点小小的栽赃就想把自己扳倒,未免太过天真。
在季伯疾攀咬出自己后,戍夜司也曾来到中书府问询,但他与季家可不同,再加上他们并没有什么证据,江时雨不费什么力气便将人打发。
所有人做事都有目的,自己与戍夜司向来没什么来往,更别说纠纷。江时雨也不觉得戍夜司对付自己是介于什么私利。他思索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吏部尚书这一位置上。
“这可真是个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卫延敬喝了杯酒,对江时雨道,“虽说浑水有利于我们,但你也别自己亲自下去蹚啊。”
江时雨笑了笑:“你看我有这个闲情逸致吗。”
他们正在清发楼的最高层,与上次来一模一样的位置。
今日没有诗会,楼中安静了不少。
江时雨看向外面小半个安京,墨发被风拂动,他如遗世独立的画卷。
卫延敬:“怎么没带你那个学生来?”
“他不喜欢这儿的鱼。”江时雨道。
卫延敬本是随口与他玩笑,闻言挑了挑眉,含义深重的半开玩笑:“我以为你会说,今儿不适合他来。”
江时雨看向了他:“没什么不合适。”
卫延敬:“你很信任他?”
江时雨眉眼含笑:“怎么都这样说。”
“还有谁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惟太师尔。”江时雨。
“太师也知道?”卫延敬着实惊讶了番。在他心中,已经认定江时雨与他那学生不清不楚了。太师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没闹得天翻地覆吗?他竟不知江太师如此开明。
江时雨见他神情便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淡淡瞥他一眼:“他与江家有些联系,阿翁知道他而已。”
在这时,门被敲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
他们不约而同停止了闲聊。
卫延敬:“十六郎可算来了,叫我们好等啊。”
陈望舒十分歉意地拱手作揖:“因为家兄去世,家里管束极紧,我费了点功夫。”
卫延敬:“你们家还没有找到刺客的踪影吗?”
他并不知道此事背后的真相。
陈望舒看了江时雨一眼,顺着他叹了口气:“是啊,刺客十分狡猾。我们查到如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卫延敬对那死掉的倒霉蛋毫无感情,这会儿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那你还敢出来,就不怕再有刺客袭击吗?”
陈望舒露出点少女的娇俏:“七郎君叫我,我哪里还顾得上刺客。”
言语间似是女儿家的心意,但在知道江时雨与刺客认识还遮庇了对方的情况下,这话又多了另一层意思。
江时雨闻言,只温温笑了笑:“今日冒然请十六郎前来,是有些事想麻烦十六郎。”
他们曾商议合作,陈望舒说要帮他夺得吏部尚书一位。若如今这些危机都起自此,待吏部尚书这一案尘埃落定,这些阴谋自然迎刃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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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望舒商谈完,江时雨还要去与别人见面。等驱车回到中书府时,已日落黄昏。
他径直走回卧室,坐在椅子上。身边人轻手轻脚为他焚香。江时雨半阖着眼,温声:“下去吧。”
他现在只想自己待着。
香塔被盖上,脚步声却并未离开,片刻,侍从伸手搭在他额角,似想为他按摩。
江时雨睁眼,打掉了那双大胆的手,冷漠地看了过去。
却看到谢妄正半举着手,有些受伤地呆呆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