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惊诧之下,还没来得及发火,谢妄将账簿拿出来,丢在他怀里:“不准摘下来。”
一脸“我生气了”的从树上一跃而下,转眼消失不见。
江时雨:“......”
他在树上待了好一会,直到初六他们过来时,才下来。
初六一眼就看到了江时雨耳朵上多出来的耳坠。
“!”
在外面守着的期间,他已经照着仅存的那两句对话,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场大戏。
那登徒子前些日子抢了江州牧的账簿来威胁郎君,而江时雨为了州牧,忍辱负重、委曲求全。若不是郎君交代,他早忍不住进来将那小子拿下。
如今一看那人居然敢给郎君穿上耳坠。简直是不知所谓,胆大包天。
他皱起眉来欲言又止要说点什么。
江时雨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上嘴。
“拿去给十二叔。”江时雨面上无波无澜,转头时耳坠晃荡了下,还能隐约瞧见底下殷红。“让他小心看管,别再丢了。”
“是。”
-
回到卧室,江时雨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
镜中人眉眼似画,皎如云上月,晦似朦胧雨。耳边一颗缠金丝的红色宝石,轻轻摇晃,有微光在宝石内流转折射,明艳瑰丽。给他清冷似仙的模样莫名添了几丝令人遐想的绮丽。
“......”
江时雨看了半晌,抬手将这颗耳坠摘了下来,牵连的力道扯的他耳朵散出丝丝缕缕的痛来。
端详着手中的宝石跟肌肤上重新沁出的红色,他眉眼间的冷色逐渐散去。
用手轻轻将血擦拭。
他想起谢妄走时看自己的眼神。
依照谢妄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了江寅澄。
但就像江时雨自己所说,秀洲州牧的位置不容有失。
他不会让任何人搅局的——即使是谢妄。
江时雨抬眼对上镜中的自己,镜中人眉头轻蹙,眼底如霜雪冷然。
第二日一起来,他就察觉到了耳边异样,江时雨昨日并未请大夫,如今耳垂却并没红肿,反而清凉舒适,上面还塞了个小小的玉棒。
一旁的桌上放着罐药,上面还贴着手写的字:[早晚各一次。]
他端到鼻尖闻了闻。旁边的初一目光隐晦地在他耳边滑过,最终什么都没说,低声报告着得来的消息:“今日十二爷本要宴请陈巡按去成华楼。早上突然取消了邀约,转而邀了秀城的一些世家。”
“......”
江时雨疑惑:“他乌纱帽还未戴稳,就迫不及待去耀武扬威了?”
初一:“可要派人去巡按府上赔礼?”
“我是他仆奴吗?”江时雨笑意浅浅,“他既然故意下陈家脸,便由他去吧,些许小事。你派几人护在江寅澄左右,别让他死了。”
初一见他似已有主意:“是。”
待他走了,江时雨写了封信给初六:“送去临安,交到于三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