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澄飘飘然的脑中蓦然转过这个念头,眼前一切像是重新组合,他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陡然打了个寒噤:
有刺客!
却在这时,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
干净匀称,手指瘦直修长,细看却能发现上面竟横过许多伤痕,在白皙的手上显出几分狰狞的寒意。
这只手握住了刀柄,手上筋络浮起,轻松从桌上拔出,银光如弯月甩尾,下一瞬寒铁的森冷便浸透他的脖颈。
江寅澄顺着手臂抬头,就看到一个少年,姿态随意又嚣张地蹲坐在他的桌子上,看也不看他,手上拿了颗他的仙药,好奇地在指尖把玩。
他吓得想向后退去,又想大声叫人。但脖子上锋利的刀刃阻止了他一切的动作。他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一动不动。
江寅澄已经认出这个少年就是昨夜里来他府中闹了一通的首脑。
他是见识过对方的喜怒无常,抬手之间说杀人就杀人的骇人模样还没从他脑中淡去。院外那些死在对方手下的鲜血都还未洗干净,他不知少年为什么又来。
这满府的侍卫们,居然都挡不住对方。
“这是什么?”少年问他。
“这是仙药。”江寅澄心头一动,这个少年不是什么世家出身,只是个草莽贼匪,连上层贵族们之间风靡的仙药都不知是何物,若是能以利诱之......
“长期服食能叫人长生不老,精气永驻。一颗抵千金,外界不知多少人为这一颗神药倾家荡产,你若是喜......”
话还没说完,就见少年研究了会儿,似觉得无趣了,任意将那颗贵重的不知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仙药随意丢在了地上。
江寅澄:“......”
少年目光落在他身上,依旧是那副无辜的好奇神色:“那你吃这么多,为什么还是一副短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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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江寅澄:“.........”
他意识到自己被这厮耍了,僵下脸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阁下,阁下何不做人留一线。”
他说完,却见少年朝他歪了歪头,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直将他盯得起了一身冷汗,才开口:“你不认得我了?”
“......”
江寅澄眯起眼来打量他,借着昏暗的灯光,又或许是他心中的偏向,只觉得越看,这个少年长相与当年那个水匪越相似。
——他已经不太记得当年那个水匪的长相,但还记得当初那小贼不过十五六岁,看着他的眼神居然令自己寒毛直竖。
难道他真的是那个小水匪?那水匪还活着?
他看着谢妄的眼神逐渐变得恐惧,仿佛看到了个从地底爬上来向他索命的野鬼。
少年继续道:“若不是你,我不会跟怜奴分开。”他手中匕首的刃尖在他脖颈来回划了划,像打量将被宰割的猪肉,“你说,我该怎么杀你呢?”
这种如有实质的危险压迫下,江寅澄抖着嗓子竭力向后退:“不是我!”
“我只是将你身份说出来而已,是七郎他自己不愿跟你走啊——!”
话音未落,他只觉一阵剧痛从自己手指处传来。
他惨叫一声,捂着自己被砍断的小指伤痕处,鲜血不断从指缝流出。
“你再说这种惹我不开心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也割下来。”少年声音平常,是不染一丝血腥的清冽。
他也不阻止江寅澄的惨叫,而是就这么欣赏了会儿他痛苦的模样,甚至还饶有兴致。
直到外面的侍卫们将要闯进来时,他才对江寅澄勾出一抹恶劣的笑,丢下一句:“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不紧不慢地从窗户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