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出言:“我不允!”
南无君一怒出鬼域,自此换来鬼域多年清静,阎主彼时深觉委屈万鬼哭嚎一顿完全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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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日子枯燥无聊,然而日复一日还是熬过去了不少。
扶风给的灵丹快吃完了,但不知道是体质变了的原因还是环境灵气不足的缘故,完全没起一点效用,至今画不出一枚有用的符箓,也掐不出一个有用的诀。
刘新烟的身体依旧软绵绵的,畏寒于魔界的晚上,也提不起太重的物什,见不到师父,也联系不上师兄。
这糟心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刘新烟在木床上翻滚了两下,猛的坐起身,披衣出门。
她突然想起来两天没给自家河蚌换水了。
夜未深,单薄的瘴气还没浓郁。
刘新烟到厨房将缸里的河蚌捞出来,用木瓢将浑水清干净,再以同样方法往里装新水。
来来回回正忙碌,屋内陡然迎进一阵风,细细的风流刮过她的脸庞,隐约带了点花草的芬芳。
刘新烟动作一止,扭头看去,归宁雨无声无息的站立在门口,紫衣长裙曳地,半张脸依旧由白纱遮掩,略带幽怨的目光轻轻降落在她身上。
自来到魔界她们就几乎没怎么照过面,上次见到约莫是一周之前了,也就是擦肩而过,打招呼?是不存在的。
今晚吹的是什么风,把这位给招到这来了?
刘新烟一手拿着木瓢,一手搭着缸沿,直起身,沉默的与她对望。
她并没有要主动攀谈的意思,哪怕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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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跟人的敌对是天定的,她们之间先不说隔着一条阴差阳错的命,哪怕没有这一要点也绝处不成能伸手拉一把的关系。
少顷,归宁雨往里走了几步,目光带着审视环顾一圈后落在了木桶中静躺的河蚌上。
她的睫羽猝然一颤,原就紧绷的情绪因着这一个河蚌而到达顶峰。
毫无预兆的抬手,在刘新烟惊愕的注视下劈碎了那只没什么动静的河蚌。
木桶被撕裂,水花飞溅,河蚌壳无辜的散落四周,将内里最柔软的部分彻底暴露在外。
厨房里一片死寂、
归宁雨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霍然转身朝外走去。
“打裂了我的河蚌,就想这样走?!”刘新烟低喝出声,用力一掷,将木瓢飞了出去。
归宁雨侧头避过,森冷的白了她一眼,不做计较。
刘新烟赶上几步,吼道:“大晚上的无缘无故跑来毁人东西,我看你不单是脸毁了,脑子怕不是也烂了?”
归宁雨快走的脚步猛然顿住。
脸上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异常的创面已经成了她的心病,入夜后潜入海若河揭面都是一种要命的煎熬,好在那些薄雾多少能缓解万蚁啃咬的痛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初入魔界她还怀抱希望,以为磨人的苦难总会过去,以为过不了多久就能重回锦安郡,能像过去一样重新跟在苏修雅身边。
是她想的太过美好,海若河的雾气除了缓解创口表面痛苦并没有加速愈合的迹象。
起先她以为是治疗的时间还不够,可现在已经过去月余,仍旧没有丝毫改变。
是了,这样才是正常的。
魔界已经是白斟时的地界,这位曾经位高权重的仙门大能恨不得将自己赶尽杀绝,又怎么可能好心救她?
归宁雨每天脑子里盘转的都是这些深仇怨恨,将自己紧逼至退无可退的地步,直到今晚目光触及那只河蚌,回忆瞬间被拉远。
平原镇发现水祟,至全镇上下几百户民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安渡府南无君携爱徒前往治理,将收尾时碰到了沿途经过的锦安郡弟子。
刘新烟抱着个河蚌精乐颠颠的跑到苏修雅跟前显摆,声称是被水祟挟持的小精怪,颇为胆小可怜,想托苏修雅照顾几天,跟活泼好动的雪貂相处一阵子改改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