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腰,背对着灯光,脸颊被重新修饰回了冷峻漠然的状态。
光是看着这幅模样,也完全不能将路寒山与刚才那一系列温柔又体贴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云弥朝前坐了坐,在捏起白瓷勺子的同时,她抬头问他:“你呢,不吃点什么吗?”
灯光下,路寒山满眼都是她。面对着她的问题,他淡淡地笑了下。
“一会就吃。”
傍晚时分,京城似乎又飘起了漫天的大雪。
被墙壁隔绝的温暖世界里,昏黄又朦胧的灯光全部集中在了云弥身上。她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吹着热气飘扬的食物。
不远处,路寒山站在窗边,视线透过玻璃窗投向了深邃的雪夜。偶然间,他转头看向了光亮里的女人,晦涩黯淡的视线里满含着只投向她的柔情。
只是暂时,她还看不到。
一顿简单的晚餐结束后,窗外早已是寒风肆虐。即便被阻挡,可那沉闷的呜咽即使是被暖和包裹的云弥,也不由得后背发凉。
她随手抓过一旁的抱枕,习惯性地抱在怀里。任由路寒山自觉地走上前,弯腰收拾着刚才她使用过的碗筷。
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完以后,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也找不出其他任何事情来填充空隙。
唯独那柔和的灯光,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路寒山在距离云弥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皆是习惯性地深呼吸一下,又不约而同地抬起眼。
很显然,他们都有着想要和对方说的话。
云弥抿了抿嘴,挪开眼:“路先生请说。”
男人有些无奈地笑了下:“非要和我这么见外吗?”
云弥撇过眼,没有正面回应:“路先生想说的就只是这些吗?”
不得不说,她难得在内心浮起了赌气,也完全寻找不出具体的原因。
只知道,这有些异常的行为纷纷是因为路寒山。
好像是因为面对着他,她才会不受控制地……想要试探触碰对方的底线。
云弥有些被自己的这一发现吓到,接着她听见身旁的男人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我想说这很久了。”
她终于撇过眼去:“那请问您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依然是尊敬无比的语气,云弥如愿以偿地在路寒山眼底看到了沉默。
男人稍稍收敛了视线,经过了光亮的映衬,那里深邃又落寞。
“寒山,怎么样?”
跨度有些大,也过于亲昵。
云弥蓦地将视线转向正前方:“那还是路寒山吧,同样的,你叫我云弥就行。”
连名带姓,听起来也还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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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他们两人之间比较合适的称呼了。
对方没有出声回应,似乎是默认了。
空气又稍有些凝结,即将回到先前的状态。
云弥并不喜欢这样,手指在抱枕表面轻轻敲打了几下。
细微的闷响声传来,她咬了咬下唇。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
云弥想要起身,尽管不知该走去哪,但也好比继续坐在这儿和路寒山共同发呆来得好。
只是刚有了动作,她的手腕便立刻被身旁的男人抓牢。
一股大力使得云弥重新跌坐回沙发上,同时自己眼前也附着上了阴影。
路寒山倾身上前,用手臂将她的一切去路封锁。
“你……”云弥下意识地轻语,下一秒,她感受到了脸颊上落下的一股温热。
是路寒山的手掌,此刻他正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查到了你想知道的东西。”
他俯下身,在这个笼统又飘忽不定的拥抱中率先出了手。将脸颊埋入云弥的脖颈,路寒山低沉的声音更像是耳畔的呢喃。
久违的气息铺洒在脖颈,云弥感觉到了来自那里的湿热。
“然后呢……”她撇过头,却没有推开路寒山。
男人身形微顿,却没有松开手,反倒将怀抱收紧。
“但我缺了点必要的证据,暂时还没办法公开结果。”
昏黄的灯光因为接触不良而缓慢地闪烁了几下,门外的风雪早已肆虐了整个夜晚。
云弥侧头,让脸颊贴上了男人的肩膀。
那里,也暂时性地成为了她的依靠。
“那么,你查到的是什么呢?”
尽管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模糊却不确定的答案,云弥仍然选择明知故问。
说完,她感觉到交叠于后背的手摩挲几番,似乎想要拥紧。
但到达一定程度后,路寒山便停了下来。
生怕让她难受。
“我被卢安安跟踪过,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迟迟没有直接的结果。”路寒山的话语中,终于沾染上了明显的疲惫。他抬起一只手,落上了云弥的后颈。“抱歉,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找。”
全部的声响似乎都在路寒山的那一声抱歉里凝结,风雪不再肆虐,灯光照明不再散发着呲呲的电流声。
云弥依然侧靠着路寒山的肩头,维持着任由他拥抱紧自己的姿势。
她迎着灯光眨了眨眼,在接近酸涩以后,终于闭上。
隐藏在阴影中的双手抬起,轻轻又缓缓地搂住了路寒山的腰。
云弥听到自己的声音:“路寒山。”
男人指尖一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