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鸢淡淡嗯了声,并不意外,金狐狸向来睚眦必报。
离欢担忧看着羌鸢,“姑母,你为何不跟她说,你为了帮她,顶着大皇伯那边的为难和算计,也要过来将父亲的人给处理干净呢?”
羌鸢沉默了许久,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说了有什么用,她已经忘了前尘,有得必有失,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她只是太想女儿了,也想儿子,想夫君,听闻蒋云若有危险,才会迫不及待过来看看她,也怕她所嫁非人,必须要亲自试探过。
可风子濯说得对,她从前希望她的三娘忘了亲情,不用受人掣肘,那她就得承受三娘再也不会将她视作母亲这个结果。
蒋云若找到徐孟戈的时候,他都已经能起身了,本来也没中多少迷药,经历过蒋云若的加强版本,他也有点抗性了。
得知有人守株待兔,两个人与暗卫和莹纤他们碰面后,换了条路回京。
等离开曦国,进入关内道,徐孟戈见蒋云若一直在走神,才拉着她抱在怀里。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对吧?”
蒋云若看他,“听到了。”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弃你不顾,无论如何,我都会与你站在同一立场。”徐孟戈低头认真看她,“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若是付出性命能救天下黎民百姓,我会毫不犹豫去死,但若是要付出你的性命才能救天下百姓,我只会毫不犹豫带你离开。”
徐孟戈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自小就聪明,也很自私,之所以为圣人出生入死,是为了在生人面前压过父亲得到重用,好让母亲可以选择是不是和离。
莫说天下不会只系在一人身上,即便是,他也愿意承担罪孽,护着自己的妻子,这是娶妻时的承诺。
蒋云若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没有担心。”
徐孟戈不解,“可你不开心。”
“也没……没不开心。”蒋云若顿了下,她只是有些纠结,但一时又没想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
她将脑袋埋在徐孟戈胸前,略有些烦躁地问,“我们自打认识开始,我对你也不好啊,还总欺负你,你喜欢我什么?怎么就非我不可,什么都听我的了呢?”
与其说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她觉得这行为略有点找虐啊,她想不明白逻辑,而且她完全回报不了徐孟戈想要的。
若这是个可以随便分手的时代,她不会发愁,想不明白换一个更简单更好懂的就是了。
现在若她与徐孟戈生儿育女,以后却总是无法回应徐孟戈的感情,他却一直盼着,结果只有两种,他外遇,或者貌合神离。
与其这样,倒不如早些和离算了。
她纠结的就是这个,一想到和离……她怎么还特娘的有点舍不得了呢?
徐孟戈也沉默了会儿,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语气略有些沧桑,“这大概就是意外总能给人带来惊喜,也能给人送来个命中注定的媳妇儿吧。”
蒋云若:???
“能说人话吗?”她更不懂了。
徐孟戈幽幽道:“你可以当我一开始觉得你别有所图,谁知道你就是纯欺负人,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要警惕,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越多,就越被你这个狐狸给勾了魂儿去,再也出不来了。”
先开始他以为孙九郎是要算计他的私印,后来坟地遇到蒋三娘,他以为是个装可怜想嫁给他的,再后来她以为给他种守宫砂的金狐狸是要勾搭他,后来的后来……
总之,有无数次,他觉得金狐狸全身长满了心眼子,该杀,肯定不怀好意。
当然了,最终发现,她就纯粹不是个好东西,但偏偏该死的吸引人,他这种纯情的世子,实在是顶不住这种坏胚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心悦这只狐狸的,总归是没后悔过就是了。
如此想着,他歪头咬了蒋云若耳朵一下,哼哼两声,“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我做什么都向你看齐,万回购意外只能在我身上,那些惊喜你不许再给旁人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心里有点数。”
蒋云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