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晴皱起眉,这些日子被母亲叮嘱多了,再说她们姐妹这些年暗亏也吃了不少,大概知道蒋云若不是那么好惹。
她本不欲多说,可想了想刚才听到的,也没忍住,蒋云若的话也太难听了。
她转过身,压着火气装出姐姐的大气和语重心长,“云若啊……”
蒋云若扶着脑袋,声音虚软无力,“什么?二堂姐你说什么?哎呀,我有点晕,大伯母前些日子刚去西院看过我,若是再劳累大伯母走一趟,可真是不孝了。”
蒋云晴:“……”
她拉着气得张牙舞爪的妹妹,“算了算了,先生快要来了,与她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母亲说得对,只要她安分些,咱们何必要与她计较。”
孙氏的原话是:就当府里养了只小猫小狗,梁庆伯府也不缺这口吃喝,她不伸爪子就是好的,你们惹她作甚?清醒清醒,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好好学些东西嫁个体面人家才是重要的,是猪油蒙了心才非要自低身份,凑上去找不自在?
蒋云姣重重哼了一声,想到长姐在婆家的苦日子,她是不肯想当初是大姐和二姐不怀好意的,只心疼大姐的苦,怎么看蒋云若都不顺眼。
她故意大声道,“听说女先生夫君在世时去过长公主别苑,等会儿女先生来了,二姐你好好问问那里的风光。听说那别苑还是先帝特地送给长公主的,是按照皇家别苑的规制建的,里面还能游湖呢,咱们过几日可要仔细去赏赏!”
蒋云若满脑子都是马上要定版的邸报,根本无瑕估计俩小学鸡的幼儿园式叫嚷。
是该叫招财日报好呢?还是叫进宝邸报好呢?
或者……干脆叫聚宝周刊?
蒋云若是个起名废,她觉得这事儿还是交给纤湘,找个书法大家写福字刻板做刊头就行了。
待得女先生来了以后,蒋云晴和蒋云姣名为请教,实则卖力炫耀。
大房的庶女倒是满眼羡慕,蒋云若光顾着绞尽脑汁想怎么更赚钱,丝毫没有给姐妹俩眼神,俩人算是炫了个寂寞。
谁知过了几日,蒋云晴姐妹俩从长公主府别苑回来,第二日进水榭的时候,像幽魂似的,倒是吓了蒋云若一跳。
姐妹俩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一整个上午都神魂不定,完全没有个人样儿。
俩人甚至顾不上找茬儿,下了学很快就摇摇晃晃出了门,完全当蒋云若和其他庶女不存在的。
这蒋云若就来劲儿了。
她主动问莹纤,“你不是总爱吃瓜,俩人这是咋了?”
莹纤这几日也没出去,“不知道呀,我这就出去打听。”
她早就看不过大房的俩嫡女总为难主子了,先撩者贱,这俩人找麻烦还挺理直气壮。
要不是主子故意纵容,还暗中给俩人鼓劲儿,莹纤早就给俩人闺房扔虫子去了。
这会儿她比蒋云若还来劲儿,不等天黑就往外跑,“主子等我,我快去快回。”
许是八卦发生时,在场的人太多,这瓜莹纤都没花银子,就从纤湘那里得了详细的瓜回来。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被整理好送到纤湘那里的情报,是关于大千岁的。
“主子,出大事儿了!”莹纤回来的时候,满脸严肃,痛心疾首,不可置信……
蒋云若慢条斯理抬起腿来。
莹纤赶紧将纸条递过去,“大千岁使坏,算计陈二娘在长公主府别苑落水,三皇子救了陈二娘,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蒋云若不明白,“那蒋云晴她们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哦,听说是船上有个婢子突然发了病,撞下去俩小娘子,一个是陈二娘,另一个是蒋云晴,若不是蒋云姣死死趴在甲板上拉着姐姐,估计蒋云晴也不用说亲了。”
蒋云若:“……那你又为什么这熊样子?”
莹纤捂着胸口,“主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是替你担心呀,徐小侯新妇没了!”
“他新妇没了,你替我担心什么?”蒋云若翻个白眼。
莹纤瞪大眼睛,“你守宫砂都给人家点了,人家新妇没了,纤湘阿姐不是说,那毒得有新妇才能解吗?”
蒋云若心下咯噔一下,完犊子,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毒还是黔南道的贾七找来的,说是什么苗毒,中毒后便会不举,非得女子以自己为钵种下引子,而后凭特殊的血引,引发男子情·潮,男女交·合方能解。
那引子于女子无害,反倒是滋补身体,有助孕之功效,听说是苗疆那边以女子为尊的氏族特有的毒,专门下给夫侍的,免得自己的男人不干净了。
蒋云若发誓,她真是好心送这对未婚夫妇大礼……顺带威胁一下。
现在怎么办?
一年内,她上哪儿给徐孟戈整个媳妇儿解毒?
听说徐孟戈不近女色,她送一个,人家也未必肯收用。
要是实话实说……她觉得徐孟戈也会实打实杀了她才能解恨。
那毒一年内必须得解,徐孟戈但凡不是大龄未婚,但凡没定亲,她也不会用这样的毒。
倒不是底限问题,实在是不人道。
徐孟戈还不知道自己的不举危机,他此刻还在礼部尚书府上,归京后,头一次露出了‘毒舌潘安’名不虚传的峥嵘。
作者有话说:
蒋云若:完了,礼送了,人家新妇没了,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