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却是——
当季清洄接收到她的眼神时,只是勾起唇角笑,并没有否认。
温听萝的脑袋里轰隆一声。
她就那么看着收银台上的收银员操作,将一盒一盒又一盒……简直不知道多少盒的避孕套装进袋子里。
——他、谁能告诉她,他买这么多做什么!他是来购物的还是来批发的?
她几乎要眼前一黑。
这么多,他准备多久用完?全都……跟她用?
这个念头刚浮现,温听萝就觉得腰上一酸。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于眼前,她更是恨不得想跑——
他要是喜欢她那房子,非要住在里面、非要住在主卧,那她把房子让给他住,她跑还不行?
昨天晚上其实所有的一切早该发生了,但是碍于没有……现在他买的这个东西,所以他还是隐忍在了关口。温听萝以为是躲过一劫,但是现在看着数量如斯之多的东西,她又觉得她的劫难才不过刚刚开始……
碍于人多,她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到结完账离开,她都有些浑浑噩噩。
好不容易上了车,周遭终于没人了,温听萝才扑上去算账:“你买的什么?避孕套吗?”
季清洄一边笑一边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也没否认,笑得还颇有几分春风得意:“嗯。”
“这个东西……你买这么多做什么!”她的脸上已经爆红,她用不完的,她也不想用完,“你想跟别人用吗?”
这句话似乎踩中了季清洄的雷区,他的笑意忽然消失,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控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收力,将她压向自己,两人的身躯之间一下子变得毫无缝隙,“跟别人?跟谁?嗯?”
他的气息就喷洒在自己身上,温听萝终于察觉到了危险,她弱弱道:“也不是跟谁……但是你不能跟我呀……我用不完的,我不要那么多……”
听上去像是毫无攻击力的小白兔,弱弱地说着可怜兮兮的话,但凡换一个人来,都要被她这小模样心疼死了。她的话也是逗,很容易引人笑,可是季清洄还是生气,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当然是跟你,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
到后面,他也给气笑了,腾出一只手来掐了下她的脸,“怎么会用不完。你不懂,到时候试试就知道,用得完,相信我。”
他神思有些飘远。
似乎是在心里计算着这些什么时候就能用完。
温听萝觉得他简直疯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好像很快就能用完的东西一样?
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某种未来。
有点暗无天日的未来……
她不跟他探讨这个问题了,但是他还没结束,还在问责她刚才说出口的话。
“萝萝还想让我跟谁用呢?嗯?我可没想过跟别人用,我男德修习得极好,怎么萝萝却有别的想法?”
这是在车里。
温听萝却是嗅到了某种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危险的气息。
她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姑娘,当即便认了错,又是认错又是收回,但一点没够。
他在她的耳垂上舔舐,声音如深渊里的狼,旷远幽深,充满危险气息,“那萝萝记住了,这种话下回可不能说。我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他眸色幽深下去,在上面轻轻一咬。
温听萝止不住的颤栗,她感觉到某处正在明显地发生着变化,渐渐抬起了头,忙提醒他说:“这是在车里……周围有人会经过,也有人能看见……”
她的声音里都不自觉地带了泪腔。
“我记住了嘛,绝对没有下回了。”
“我知道。放心,不会有人看见。”
温听萝:“?”
不会有人看见是什么意思?是他真的准备……?
她咬了他一口,她觉得他疯了,“真的不行!”
眼看着姑娘急了,他终于没再逗她,唇间溢出了轻笑,勾人摄魂的,连声笑都是能让人心尖一荡的蛊惑,“怎么这么胆小。”
这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吗?
温听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她感觉到他手一松,立时便退回驾驶座。
季清洄将车窗降下,想吹会风,缓缓燥意。
可是吹来的风全是热的,燥意只有更甚。
“萝萝,等闲下来后,我们去槐城,我想正式、郑重地登门拜访你的父母。”他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她偏头看他。
他与她对视,“我想娶你。认真考虑过后,更想娶你了。”
他的这句“认真考虑”是在对应温常赋的叮嘱。
温听萝抿紧了唇。
“好不好?”他询问着她的意见。
温听萝的手肘搁在车窗边,撑着下巴吹着风。
于窗边吹起的风声中,他听见了她的回答:“好。”
季清洄勾起嘴角,再没有比今天还要高兴的时候了。
他想,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与她组建新家。
迫不及待地,要与她拥有一段法律认可的婚姻关系。
温听萝再回眸时,看见了他抑制不住、也压根没准备抑制的笑容。
恣意的、明朗的,如夏天的温柔烈日,明亮耀眼却不烫人。
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完美重合。
几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喜欢他。
他也一样。
她复又望向窗外,嘴角亦是笑。
她的这阵笑一直到回到家后打开那个袋子,将那些盒子拿出来,看到上面每盒里有几枚装后,忽然停止。
温听萝笑不出来了。
原来数量还不止是用盒子计算的,每一盒里,还有好几个。
认真算算……
算了,她算不下去了。
“季清洄。”
“嗯?”
她皱眉,指着门口,“你出去,不让你住了!”:,,.